“讓開,都讓開!”
緊接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一行人神色匆匆趕來。
為首男子,四十歲左右年紀,身材細長,臉龐白淨,清冷消瘦,短眉細眼,薄唇無須,觀其步法身形,以及體內氣息,赫然是一名天丹三轉境界武者。,
此人便是郝家莊的護衛首領,郝翔。
“老爺!”
郝翔撥開身前的兩名開道護衛,撩起衣擺,謹慎的踩踏沒有血跡的地方,蹲下身子輕輕呼喚了一聲,發現沒有任何回應,便伸出手探了探郝鶴林的脖頸動脈。
“來人!”
郝翔一臉冷若冰霜,自袖中掏出一方白帕擦了擦手,隨手丟至一旁,“先將老爺的屍體移走,封閉莊園,任何人不得出入!”
然而,郝翔並未注意到,其一連串的詭異而不合時宜的動作,卻被一旁的古彥看了個真真切切。
而且,正常情況應該是先封閉莊園,以防凶手逃脫,而後才是處理屍體,雖然隻是一個順序問題,但對於諸如古彥和文曉棠這類敏感之人,卻能分析出許多東西來。
言語是一個人最為直接的心裏體現,如若郝翔這般,在古彥等人分析來,就有很大的嫌疑成分。
或許,郝翔根本就是知道誰是凶手,當然,更無法排除他自身的嫌疑。
“都給我住手!”
就在兩名家丁護衛即將上前搬動屍體之際,一聲夾雜著悲痛的嗬斥聲傳來,“誰敢動我父親身體!”
說話之人赫然便是郝俊。
被人或許看不見,但古彥卻發現,此刻,郝俊的臉上體現出來的不僅僅是悲痛,更多的是一種憤怒,夜色掩蓋下,其雙眼之中赤紅一片。
這種極其反常的情形,令古彥心中一陣悸動。
郝俊憤怒的推開護衛人群,伏身托起父親的屍體,伸手捂住郝鶴林脖頸上的切口,但是,血液已然停止了流動,開始冷卻。
“啊——!天殺的賊子!”
一陣手足無措的郝俊,突然仰天一聲長嘯,聲音之中夾雜著一股悲痛和憤怒,然而,更多的是不甘。
然而,郝俊的這句看似尋常的悲痛怒吼,在古彥看來卻不同尋常。
“來人!”
“在!”
聽到郝翔的傳喚,身後一種家丁護衛齊聲回應。
“將這殺父的逆子抓起來!”
郝翔一臉冷漠,言語中透著一股悲憤驚駭之氣,眼神直指一旁正抱著屍體發呆的郝俊。
“這……”
一旁眾護衛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郝翔,臉上帶著一絲不敢確認的神色,“大少爺他……難道……”
“抓起來!”
郝翔看到眾人對其持有懷疑的目光,滿臉殺氣的看向眾人,“難道還要我說第二遍!”
“是,是……”
眾人跟隨郝翔多年,豈能感知不到郝翔此刻的憤怒代表著什麼,情況不明之下,擅自懷疑並抓捕自己的雇主大少,於情於理說不過去,但是,與自己的性命相比,孰輕孰重眾人掂量的很清楚。
說白了,眾人不過是一群濫竽充數的炮灰,豈能與這位護衛大統領相比。
再說,於情於理,大統領都不應該會有意針對郝家,特別是郝俊這樣的直係子嗣。
因為,在郝家莊做護衛的這些人,私底下多多少少都聽過一些傳說。
郝翔雖然姓郝,但卻並非郝家內親,是郝鶴林當年闖蕩江湖之時,在路邊撿到的一名孤兒,名字便是郝鶴林取得,隨了自己的姓,並且由郝鶴林一手撫養長大,傳他武藝。
可以說,郝鶴林便是郝翔的再生父母,恩比天高,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誣陷郝家的子嗣?
“白眼惡狼,不要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蒼天有眼,公道在人心,老天會收你的!”
郝俊沒有想象中的劇烈反抗,更沒有任何的掙紮,一臉平靜的對視郝翔,眼神冷漠的令人心悸。
“你覺得我冤枉了你?”
郝翔同樣一臉冷漠的看了一眼郝俊,轉身麵向眾人,“我就給大家分析分析,看我是否冤枉了大少爺!”
“首先,老爺被殺正值深夜,小玲發出第一聲尖叫之時,我等因為要巡夜,所以才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然而,你卻隨後便趕到,觀你發絲不亂,麵潔無垢,莫非你這半夜不睡覺是在用功讀書?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郝翔說完,有意止住話語,留給眾人思考的時間。
“其次,在你到達現場之時,相隔三丈有餘,夜色彌漫之下,就算是我也無法目視三丈之外,你是何以知曉被殺之人便是老爺?”
這一記話語,無異一柄鐵錘,轟在了眾人心頭。
再次,老爺乃天丹四轉境界武者,整個郝家莊誰人能夠殺得了老爺,隻有一種解釋,凶手是老爺的至親之人,麵對這樣的人,老爺才不會有絲毫的防備,而被對方突然發難,割破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