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活多久？”
“據說平均壽命三到五年，悉心照顧活十年二十年的也不是沒有，那個英國物理學家霍金，不也是，他都活了幾十年了吧。可見每個人情況還是不同的，你回頭好好安撫一下你家許多橙，別太難過。”
江楠沒說話。
包瑞拍拍他肩膀，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還有個事，我得提醒你一下，漸凍人這個病據說有些是有家族史的……別這麼看著我，”對著江楠倏地投過來的冷冽眼神，包瑞舉起雙手，一臉無辜，“我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啊，就是，就是告訴你一聲。”
“她……表姐的事，不要告訴家裏。”
包瑞比劃了“OK”的姿勢。
“還有這個，”江楠掏出手機，給他發了照片過去，“你幫我去問問，這個藥……治療效果好不好，她表姐在吃。”
“沒問題。”
交代完，江楠默了一下，換了話題：“你去見過太爺爺了嗎？”
“剛出來，我媽讓我去前莊租個發電機回來，祖屋門口正在搭棚，怕斷電什麼的，晚上估計我們要通宵。”
“我陪你去吧。”
“好啊。”
兄弟倆沿著鄉間的馬路走著，間或跟人打打招呼，聊起見到的兒時玩伴，玩笑的說這說那：“剛那個孫子小時候打架了隻會回家告狀，沒想到現在也混的人模狗樣了，抱在手裏的是他女兒吧，長得倒是挺漂亮的！”
“一看就是像他老婆，哎，對了，聽說你也被太爺爺催婚了？”
“你也是？”
“那肯定啊，聽說過二十的都被催了一輪！”
“噗——”江楠終於忍不住笑了。
一陣風吹來，拂著田間青苗輕佻搖擺，仿佛，時光還在，歡樂還在，一切都被溫柔以待。
與其他人忙忙碌碌不同，許多橙作為客人，自然悠閑的緊，吃完晚飯，看了會兒電視，便一個人早早睡了，結果睡到半夜，她感覺屋外吵吵嚷嚷的，接著屋裏的燈就被打開了，許多橙有點困難的睜開眼睛，就見江楠眼睛紅紅的立在他的床頭：“發生什麼事了？”
江楠坐到她的床頭，張了張口：“太爺爺他……”聲音哽咽。
雖然回來就是為了這事，但是許多橙見到老人家精精神神的，說話也爽利，還以為不會這麼快，沒想到……，她從被窩裏爬坐起來，伸手碰了碰江楠的手臂，望著他，輕聲安慰：“那個，你別難過，沒事的啊。”
江楠眼淚跟著就下來了，忽然彎腰用力抱住她。
許多橙被他忽如其來的親密搞得有點僵，但這種時候，她也不好作什麼男女有別，愣了愣，便伸出手輕拍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像哄小孩子那樣。
江楠抱著她狠哭了一陣，回過神，被她的動作搞得有點哭不下去了，拉開她的手道：“你起來多穿點，我在外麵等你。”
才意識到自己穿了個睡衣，衣衫不整的許多橙，“嗖”的鑽回被窩：“知道了，你快出去啊！”
江楠出去了，許多橙磨磨蹭蹭的爬出來，確定門是關好的，才迅速把衣服套了起來，又三抓兩抓把頭發抓成馬尾，圍了個大圍巾，遮住了紅彤彤的臉，跑出來跟江楠一起去了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