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神秘人(2 / 3)

兩天後,噩耗傳來,剛出生的嬰兒夭折了。羅紅的父親說,“我老婆情緒失控,沒人能安慰,孩子是病故的。”

羅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即趕回老家。那年,羅紅二十歲,在深圳打工已經三年。

“當時我也回老家,我們本該在家中見麵,但我還在回湖南的路上,她就在電話問我,能否借她些錢,說話的聲音很小,有種說不出的無奈。我們在火車站的人群中碰麵,她拉著破箱子,眼睛裏閃爍著迷茫的光。”何小月歎道:“後來我們一起回去之後,才知道她媽媽生的是個女孩——不是病故的,而是被虐殺的。”

“公然虐殺嬰兒,誰幹的?”我皺眉道。

“我本以為她想回家看看妹妹下葬什麼的。可他們家很奇怪,剛死了個小女兒,就迫不及待嫁大女兒。”何小月說道:“沒人說得清楚那嬰兒怎麼死的,很可能是羅紅的爸弄死的。”

“什麼??”我聽得全身發冷。

“或者是賣出去了,總之莫名其妙不見了。”何小月說道:“當時羅紅跟我說,‘我不想在家,一刻都不想。’她的神情很絕望,說,她爸讓她見了一個礦井下的工人,有房子。她爸說人挺好的,讓她趕快訂下來,把婚結了。羅紅不同意,就跑了。當然,我們那村子不行,窮,大人口中說的人挺好,隻是說這個人有正式工作,至於人怎麼樣,他不了解,更不在乎。”

“羅紅跟她爸強了幾句嘴,然後就吵了起來。到最後,羅紅還是不同意。”何小月說道:“長久以來,她們家都靠她爸的工資養活,他在家裏說話很有分量,沒人敢反抗他。有一天早上,她偷偷拿箱子走了,到火車站才給她媽打電話。後來基本就沒回去了。”

何小月說,一直以來,羅紅父親對羅紅都不好。

當年她們還在讀書的某年四月,清明一場雨後,天氣陡然熱了起來。羅紅犯愁了,她的外套還是過年時穿的,袖子、領子都毛絨絨的,太捂了。

她小心翼翼地對母親說:“媽,我的衣服太厚了,熱得很,想買一件薄衣服。”父親在一旁冷冰冰地說:“有衣服穿就行了,還要新衣服?沒有!”

因為這件事,就算是過年,她也沒怎麼在家呆著,就收拾東西去學校了。她上的寄宿學校在幾公裏外。

羅紅出門後,母親才意識到她沒拿生活費,讓當時一起上學的何小月送去。

當時何小月很快就追上了羅紅,才好奇地發現她為什麼都沒坐車。

結果羅紅說,坐車要五毛錢,她從不坐的。

何小月這才知道,羅紅每周為了省下一塊錢往返的車費,總是孤零零地走一個多小時。

當時何小月覺得羅紅挺可憐,便跟她走了很長一段路。走著走著,羅紅說,“我知道自己不是爸媽親生的,我還能要求什麼呢?”

所以那時候何小月才知道羅紅並非她爹娘親生的女兒。據說每當羅紅犯了錯誤,父母就會當著家裏人的麵罵她、打她,然後細數著她的來曆。

而且羅紅的出身真心很差。她出生幾天後,她的親生父親就用鋤頭砍死了她母親,沒多久就被槍斃了。後來羅紅就被轉賣給人販子了。

現在的養父收養羅紅的時候,她病很重,村裏、市裏的醫生都說沒救了。

那天晚上,天下著大雨,河水泛濫,夾雜著垃圾的河水向東奔湧而去。父親看著懷裏病懨懨的嬰兒,一度想把她丟進洶湧的河水裏,一了百了。

不過最終還是抱了回來,喂了點藥,居然真的活了下來。

不過,羅紅的母親似乎也沒什麼太好的經曆。她跟羅紅的父親結婚,家裏人沒看好倆人的,都沒有一個親人到場。

羅紅十七歲那年,母親生二胎,也就是去年,生下了女兒小溪。

湖南的農村,沃野千裏。清明節前後,地裏的麥苗迅速拔高,樹葉也跟著茂密起來,到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也就是今年,小溪不足一歲卻莫名得了怪病,羅紅母親自己也生著病,也便沒有力氣照顧小女兒。

說到這裏,何小月歎了口氣:“說起來,羅紅清明節前後回過家祭祖,說是都不相信那孩子沒了,小溪出生的時候,情況非常好!現在突然沒了,羅紅問她媽到底是什麼病。她媽也說不知道,隻是說怕晚上翻身壓著她,就把小溪單獨放在一個被窩裏,還蓋了厚毯子。淩晨醒來,伸手摸孩子,發現她身體冰涼,就趕緊摟在懷裏。早上,孩子冷得發抖,她媽讓她爸爸抱小溪去醫院,誰知道下午,他是一個人回來的。羅紅媽媽就問孩子呢?他說死了。後來又說扔了。羅紅後來一聽就要跟他拚命,要他把孩子給抱回來。”

“怎麼把孩子扔了?”我很是不解:“都說虎毒不食子,孩子還沒死的話,就扔了?”

“這是我們當地的風俗,孩子沒滿月死了,必須扔到野外去,不然對家人不利。這些人根本不懂感情!”何小月歎道:“但是後來她發現,事情也不是那麼簡單。”

“不是那麼簡單?”我疑惑地問道。

何小月說道:“我們村子路邊有個供銷社,那孩子被扔到那附近了,這些是後來村裏有看到的人偷偷告訴羅紅的。於是前陣子她回了老家一趟,那天晚上她吃了飯,假裝出去轉轉,就把孩子找到,放到村裏廢棄的房子裏。晚上,我們一起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