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卓銘複職,完全康複了。江南雨和安卓銘仿佛又變成了兩條平行線,沒有交集。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忙碌著。
下班後的江南雨站在公司門口,五點的太陽還是那麼猛烈。她抬起頭,伸出的右手手指變成透明的紅色,像隱身一樣,江南雨就在半隱身的手指間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太陽,其實太陽是個白白肉肉的大胖小子,一點都不好看。
突然,江南雨想離開了,安卓銘,她愛不起,難道她還躲不起嗎?是她太不自量力,以為伸伸手就能碰到天,彎彎腰就能遁入地,結果,害得自己精疲力盡,成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失敗者。
江南雨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搞笑,放下手,江南雨不知道思索著什麼,踢著小路中間的鵝卵石,直到安卓銘走進了也沒發覺。安卓銘就這樣隔著五米遠的距離定定地望著她,許久,她才察覺到有目光。
而她的行動顯然要比她的腦袋更為誠實,鼻息間都是熟悉的檸檬味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真的緊緊地抱住了安卓銘。
是緊張還是尷尬?亦或是有其他的心情?她也不知道,隻覺得自己心跳飛快,腦袋一片空白,怔怔地鬆開了手,不敢看他,低頭像個抱錯人了的孩子。
直到現在,江南雨還不知道他們到底算什麼關係,他們既沒有牽手,也沒有擁抱,除了,那個醉酒的夜晚??????
安卓銘若有所思的眼眸靜靜的望著她,半響才道:“跟我走。”
江南雨還在剛才“擁抱”的震撼中緩解不過來,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安卓銘拉著她,直到坐上了車才晃過神來。
“去哪?“
“一家新開的酒店,當作這段時間你照顧我的謝禮。“安卓銘一臉平靜。
“安大經理請客?百年難遇啊!那我要點最貴的菜!“江南雨佯裝興奮地說道,看著他的側顏,安卓銘,我還能喜歡你多久?
是烤魚,用扁平的四方鋼盤,底下是半紅的炭火,盤裏被劈成兩片的草魚撒了紅紅的辣椒和炸得香香的蒜。
江南雨吃飯自始至終都沒看過安卓銘的臉,似乎很忙的樣子,忙著看一輛闖紅綠燈的車,或者某個不小心摔了盤子的服務生,總之,目光所及之處都不會和他有所關聯。
安卓銘把一大塊魚肉夾起來,在盤裏炭火燒得最旺、湯水咕嘟咕嘟的地方涮了涮。然後夾到了江南雨的碗裏,“試試看。”
江南雨愣愣地看著遞到碗裏的魚肉,隔著淡淡的水汽,能看到安卓銘笑嘻嘻的樣子。
吃完飯,安卓銘要了兩份提拉米蘇。
江南雨看過關於它的故事,是妻子為遠征的男人準備的食物。她為他用掉家裏所有的甜餅和麵包,書上說:“提拉米蘇”是“帶我走”的意思。
那一天,江南雨就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挖著吃。天黑了,餐廳溫暖的燈光溢出,有一點點撒在了她的身上,味道酸酸甜甜的,有點涼,卻不冰冷。
江南雨忽然吃不了了,因為提拉米蘇突然變得很苦。
“青蛙和癩蛤蟆有什麼區別?”江南雨轉頭看了看那清澈如泉水般嗓音的男人。
江南雨啊了一聲,看到安卓銘眼裏認真地眼神,想了想:“青蛙坐井觀天,癩蛤蟆想吃吃不到的天鵝肉。”
“青蛙坐井觀天思想保守,不思進取,坐井觀天,是負能量;而癩蛤蟆思想前衛,想吃天鵝肉,有遠大目標,是正能量。最後青蛙上了飯桌成了一道菜叫田雞,癩蛤蟆上了供台改名為聚財金蟾!所以長得醜點不怕,重要的是要有目標?????夢想一定要有,萬一實現了呢?”對江南雨說完,安卓銘嘴角彎成了35度,摸摸江南雨的頭,然後雙手伸進褲袋了,留給江南雨的是背影,走了。
江南雨歪著頭在想:難道他說的是早上那件事?
A:“喂,知道嗎?聽說安經理來頭不小。”
B:“哦?”
A:“據可靠消息,安總是江南雨們總公司總裁的兒子啊。”
B:“你確定你的消息可靠?”
A:“那是當然,恐怕江經理早就已經知情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賴著安經理了,說起來也真是好笑,安家的家產少說也有幾十個億吧?江經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自己夠不夠格當安家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