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地等待著回答,哪怕是誰的回答都好,但是我誰的回答也沒有聽見,沒有人回答我,一個人也沒有,知音女神沒有開口,瘦猴也同樣沒有開口。
四周靜得一點兒的聲音也沒有,詭異的氣息再次彌漫起來。
我再次體會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但是此時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卻跟平常的有點兒不一樣。因為這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自己被隔絕在外的感覺,第一次發現身處於不知情的處境是多麼不好過的感覺。
答案明明已經近在咫尺,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觸到,在場除了我之外,誰都知道這個答案,瘦猴知道,知音女神也知道,連現在冷著一張臉,什麼話也不想說的韓月也知道。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唯獨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我想要知道,我不想成為一個例外,我不想做無知的幸福者,我不想被排除在外。
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好受,我感覺自己十分的難受,心髒裏有什麼東西壓抑著我,我感覺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感覺真的十分的難受,我厭惡這種感覺,我想要脫離現狀,我想要擺脫現狀,我不想要這樣。
我要開口,我要渴求答案,我想知道在我不在的期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神,瘦猴,韓月,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一點點的褪去,我感覺自己快到崩潰了。腦袋之中好像有一顆炸彈,身體之內好像有許多顆炸彈,好像隨時都爆炸一樣。我期待著解救,我期待著他們當中哪一個人能告訴我,我期待著一個聲音,就一個聲音,讓我感覺到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讓我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被排除在外。
然而沒有,我感覺都腦袋之中,身體之內的聲音越來越想,一聲有一聲滴答的聲音,蓋過了所有的聲音,我的整個世界之中好像隻剩下討厭的滴答聲,還有一聲又一聲砰砰聲,感覺自己像是被淩遲了。
然而還是沒有人回答我,知音女神沒有,瘦猴沒有,韓月也沒有。我想要抬起頭看他們,但是我卻不敢抬起頭,我害怕看到任何嘲笑的嘴臉,我害怕看到任何鄙棄的嘴臉。
我害怕著他們,我害怕著這整個空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這害怕的情緒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但是我就是被這一切淹沒了,我就是逃不出來了。
我從未這麼期待有人能跟我說句話,他們說不說出事情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隻想聽到聲音,隨便哪個聲音都好,隨便哪個音符都好,隻要不是那砰砰的心跳聲,不是莫名其妙的滴答聲,隻要不是這些,什麼都好,什麼都好。
我渴求著,我期待著,我懼怕著,連頭也不敢抬起。
我已經不想知道他們到底遇到什麼事情了,我隻是單純的想要聽到一個聲音,哪怕他們隻是說一個音節也好!哪怕隻是一個音節也好!隻是一個音節也好!
然而什麼都沒有,這種空落落的感覺,讓我無法呼吸,這種被隔絕在外的感覺讓我無法動彈。我不想再這樣,甚至於我無法忍受這一切,我無法忍受現在這裏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我必須突破,我必須打破這個現狀,我必須跳脫這個圈子,我必須離開,我隻能離開。在此之前,我所要的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抬起頭來,就是抬起頭來。
我不斷的告訴自己,我必須抬起頭來。我必須抬起頭來,不斷不斷的重複著,仿佛隻有這樣,我的體內才會生出一種無形的力量,使我能抬起頭來,使我能麵對這一切,使我能麵對這恐懼的一切。
我原本打算再大吼大叫的,但是此時我卻是已經平靜下來,隻是,我尚且做不到完全釋懷,在這一刻裏,我做不到,我也無法。
不過是抬起頭來,就已經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隻是單純的這樣,我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可是就是我抬起頭來,但是我卻還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動作是為了自保,再正常不過。但是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我根本就克服不了自己,我必須去麵對我所懼怕的,我也必須去挑戰那些我所懼怕的。
我本不是膽怯之人,現在卻這樣躡手躡腳,不過因其嚐過一兩次失敗,啃過一兩次的苦果,現在就這樣懦弱。這並非為我,亦不該是我,這不能是我,也絕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