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楓樹灣裏的野孩子(續9)(1 / 3)

實際上,同學們早就想換一個學校上,因為年紀大了些,很想走得遠一點,可以看到更大一點的世界,這真可謂是人長大了,心也隨之大了。離開家越運,世界就越大。外麵的世界真精彩。

轉眼秋天就要升學了,升學是要考式的,必須每門課程都及格,有一門不及格都不行。不過大多數的學生都能按時升學。

新學期開學的那天,武子他們村裏的少青、肉頭、吳東水、秋明等六、七個小朋友一起拿著入學通知書到新學校報到,一路上說說笑笑,大概五、六公裏的路程,不遠也不近,走快點也就三,四十分鍾吧。

這上學的路途中,還要經過一個榨油坊,這個榨油坊是武子他們那幾十裏的鄉村,加工食用油的古老作坊。榨油坊可榨菜子油、花生油、棉子油和芝麻油。說起這個榨油坊,武子的心裏就很難過。因為這榨油坊的油榨是用武子他們村裏的大楓樹做成的。當年在砍大楓樹的時候,說是要大煉鋼鐵當柴燒,結果有人看到主幹燒了太可惜了,於是想辦法把大楓樹的主樹幹掏空做成了油榨,而其它的都給燒了,而將古老的大楓樹的主幹給保留了下來,現在變成油榨躺在這裏了。因此武子一看到這一滴一滴的油從油榨裏流出來的時候,就象是大楓樹在哭泣時流的眼淚一樣,看到躺在這裏哭泣的大楓樹,武子這心裏就難受。但在這上學的路上離榨油坊很遠就可以聞到炒花生、芝麻的香味。有時候很多小朋友還到榨油坊去抓一把炒熟了的棉子吃。那炒熟了的棉子吃起來還是很香的,但是武子從來不去吃。

到新學校報到的第一天,班主任李光全老師就問武子:

“你父親是不是那個誰嗎?”

武子說:“是呀,老師怎麼啦?”老師也沒說話,隻是嗯了一聲。

讀高小不同於初小,由於離家較遠一些,中午要從家裏帶飯到學校吃。學校的老師每人有一個宿舍兼辦公室,學校還開了個小食堂,專門為十來個老師做飯。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中午回不了家的學生,就把從家裏帶來的飯菜交給食堂,由食堂幫助加熱。李老師叫武子把飯拿到他的宿舍去吃。武子拿著食堂幫助加熱了的飯,進到了老師的宿舍,武子看到還有一個同學在那裏和老師一塊吃飯。這下子武子就沒那麼緊張了。因為有同學為伴跟老師一塊兒吃飯。

早先的學校,師道尊嚴可是非常講究的,學生見了老師要畢恭畢敬給老師鞠躬。學生根本不敢跟老師有什麼來往。哪裏還敢在老師宿舍裏吃飯?可是那個同學膽子特別大,不僅與老師吃同一份飯,還在老師的碗裏翻好吃的菜吃。武子都看傻了,老師見武子一臉的疑惑,於是說:

“少武,這是我的兒子,與你們同一個班的。”

老師還告訴武子,他跟武子的父親是同學。所以老師叫武子到他的宿舍裏去可以多吃點菜。這下武子就放鬆多了,這李老師還真好,很溫和。從此武子不僅開始了新的學習生活。而且又有一個與父親同學的老師照顧著。感到很幸福,盡管沒得到父親的愛,但父親的同學不少。他們給了武子不少的關照。好像武子父親的同學遍布在全鄉、全區似的。走到哪裏都有認識他的人。而且他父親還有一個同學當了武子的幹爹。

武子的這個幹爹,還真是個爹的樣子。他是做郎中的,也就是鄉村的醫生,中醫西醫都會一些。農村的常見病那是手到病除,鄉親們的口碑很好。幹爹家有兩個姐姐三個弟弟。武子的幹爹家最開始隻生了兩個女孩,武子的父親頭一個就是男孩。早年的中國,生男孩和生女孩那感覺差異是很大的。因為幹爹與父親是同學,一個在鄉政府工作,一個在鄉醫務所上班。都是吃公家飯拿工資的。解放初期的交通也不是很方便,他們都住在鎮上各自的宿舍裏,吃飯了沒事經常在一起聊天,說來說去,這郎中同學非要認武子做幹兒子。武子的父親當時覺得也很好,又多了一個親戚。更主要的是郎中同學家裏生了兩個女兒,總想要個兒子。認個幹兒子做個引子,說不準日後引出個大胖小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