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長大了(1 / 2)

紀雪的體溫讓朱闕十分安心,她做了幾個亂七八糟的夢,醒來已然不記得了,卻覺得十分懷念。漣水抹著眼淚告訴她,昨兒個酈王震怒,下令搜尋宮中,可竟然沒有發現那刺客的絲毫影子,像是白日憑空消失一般。朱闕當下有些惶急——她不知那刺客圖謀為何,這樣埋了一個大禍患在身邊,隻怕睡夢中被人悄無聲息的取了性命……麵上便顯出幾分,就聽溯水安慰道:“長翁主莫怕,隻是主人比您還要心急呢。”

這話十分有效,朱闕挪挪身子,見天色暗沉,又模糊睡去,一覺到了日上三竿。

便聽門外守著的小太監報:“主人駕到——”

朱闕隱隱約約的清醒過來,忙起身相迎。酈王恰巧進來,臉上帶著三分疲色,道:“免禮。”

朱闕對他的到來二丈摸不著頭腦,也不好去問,隻是徑自沉默著。酈王的聲音帶著三分小心翼翼,問:“闕兒,你母親,可為你留下了什麼東西?”

朱闕抬眼,迷茫的看著他。

“例如翡翠玉鐲,或者旁的什麼……”

朱闕艱難的笑了笑,厲聲說:“父親坐擁大酈江山,滿宮佳麗,難不成還圖謀母親的那點東西?”

她麵上沉沉浮浮著嘲諷,斂著眼睛隱匿驚惶。

這一番話下去,朱闕突然想起來,她可不是還有那——一汪暗紅的翡翠鐲子嗎?難不成這上輩子被甯芸奪去了的鐲子,還是什麼信物?而酈王為何要在此時於她問這些,難道……他在寧禾宮裏,發現了什麼?

朱闕心裏驚濤駭浪,卻不去言說,隻是掛著嘴角僵硬的弧度。酈王與她對峙半晌,無奈的出去了。

這隻鐲子,這隻鐲子……前世是自己及笄時,酈王親手為她戴上的。說什麼那是酈國嫡長翁主身份的象征,以至於後來被甯芸搶走。她也一直信著,如今看來,當是和母親有什麼淵源才對。

可那鐲子,不是應該,一直在酈王手中嗎?母親應該是在過世前將它交與酈王,要求對方在自己及笄時為自己戴上,若不是這樣,那隻能是母親將它托付給了一個極其信任的人……信任的人?

朱闕心房一顫,下意識想叫紀雪,又止住了,她知道,現在這硯嫿宮,不知有多少酈王的部下,在瞧著她的一舉一動……

於是朱闕翻身上床。

酈王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會是什麼呢?

她睡不著了,心裏好像密密麻麻爬著螞蟻。瘙癢難耐。

於是覆被起身,尋一卷書,點燈披衣而讀。

——被她拿到的,又是那個宓子所錄。隻是這一本,並非治國之道,而是輕靈清新的散文詩賦,什麼“顏色漸鬱漫長堤”,什麼“臥岸宮闕”,什麼“軒窗才啟”,朱闕讀得心下平靜,興致一來,伸手推開了窗子。

已是夜深,天空中散碎了幾顆孤星,花香草香若有若無。朱闕撫撫衣角,心裏好像漫過一絲莫名的情愫,她合上窗子躺在床上,靜靜的,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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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閣和朱闕一起下學,按常理說,朱闕作為一個女子,應當遵循男女大防,可她本來就極為特殊,隻好依照男子的典範來做,這書,是一直要習到成婚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