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來年離恨天,大夢似長歌。
三月的季節,點蒼山中的桫欏花開了。桫欏一樹一樹,簇簇點綴在蒼翠疊重的山色裏。那樣潔淨而美麗、疏朗高爽,猶如玉雕。
挽著雙髻的白衣少女站在高高的滴金崖上,一鬆手,將流螢投入了洗翠淵。
再次掉入深潭的時候,那把千古的神兵激起了凜冽的聲音,似乎是不甘地抗議著自己的主人將自己再次投入水中。
那把劍名曰流螢,劍身散發著緋紅色的光芒,又有點點的金光閃爍在周圍,恍若流螢。劍脊上滑過一道流光,轉瞬間便消逝在劍尖處。
她靜靜地站在高達百尺的滴金崖上,看著滴金崖下的洗翠淵。滴金崖上的水是奇異的淡金色,低落進萬年不變的洗翠淵中。
她側耳細細地聽著洗翠淵底下久遠的回響,才確信這把神劍流螢已經沉入了潭底。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才緩緩轉過了身。
絕美無涯的白衣人站在一棵桫欏樹下,溫和的微笑著看著她。她抿緊了唇,清麗無雙的臉上滿是不滿。“師傅!你不要老在後麵看著我!”
“那就離近點看。”在她聽到白衣人的回應時,那不過是一句話的距離——那句話剛剛吐出來的時候,隻是遠在數丈開外。但是當風中的話消散時,她便感受到了血劍宗藐厭雩那熟悉的氣息。
隻是一瞬間,她還來不及退開,血劍宗便已經攬住了她的腰。他攬的那樣的緊,似乎是生怕她和那把流螢一般掉下洗翠淵,永沉潭底。
“師傅”她似乎被嚇了一跳,輕輕推了推血劍宗。“手怎麼這樣涼。”突然間藐厭雩發現,她的手指很是冰涼。血劍宗將她的手拉到懷裏,微微蹙眉。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要再練劍了!”她一怔,突然甩開了藐厭雩拉住的那隻手,賭氣似的轉過身去。
“好,不練就不練了。”血劍宗對她的這種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隻是溫和的笑著,語氣柔和。“我們回去吧。”
“不要!師傅,我就是要在這玩!”她倔強的搖搖頭,依舊不動腳步的站在滴金崖上。“好吧好吧,語兒啊,你也不是小娃娃了,別說孩子話了。”血劍宗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頂心,絲毫不介意她哀怨的目光。
藐厭雩的笑容是溫和的,但溫和中透出狷狂。那樣的笑容足夠令世間所有的女子為之顛倒,而聲音卻柔和寵溺。
“師傅!我哪裏長大了!我在九冥族還是最小的呢!”賁語兒撇了撇嘴,白底蝶翼裙在滴金崖上烈烈舞動。的確是這樣的,她的年齡也隻是神族中比較小的,隻相當於人類年齡的十六歲。
九冥族,這就是賁語兒的種族,萬年前九重天上曾經的高權。
九冥族,這就是賁語兒的故族,萬年後如今流落人界的棄子。
越是美麗優秀,就越是命運悲慘。
以強大的攻擊力和超乎常人的速度聞名於六界,因此也惹來了很多的悲慘事件,九冥族雖說也是神族,但曆來命運都是悲慘的。
在萬年前,因為一次忤旨的原因。九冥族的族長賁臨湖就被天君打下了九重天,連同後人都被當作畜生來使喚。
萬年來,九冥族的族人都被當做奴隸看待。就連赤凰族的富貴人家也都往往把九冥族人當作打仗的奴隸和看門的狗。
後來盡管是天君平定了赤凰族和魔族的叛亂,然而六界仍把九冥族當作畜生來看待。
其實分等級的並不是衣服、並不是物品,而是人啊。
盡管隻能呆在九泉血海的九冥族不能上九重天,仍然被當做畜生看待。但九冥族畢竟也是擁有優秀基因的種族,這也正是天君穩固帝位所不可缺少的。
是以黃粱一夢,空留餘恨也便是那樣自然的吧?
種種的恩怨情仇深深入骨,糾纏難分,根本無法輕易地了解。
可惜,抽刀斷水水更流。
賁語兒深深地緊咬住了下唇,垂下的手撫摸著白色衣裙絲滑的觸感,然而纖細的指尖所及之處卻是那樣的一片冰涼。
“我不信,我一定會助澤夷一起,複興九冥族!”賁語兒看著血劍宗,咬著牙說出了一句。她右手朝著洗翠淵張開,低喚一聲。“流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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