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顆星辰便是七殺。”東華帝君不置可否,微微點了點頭。他靜靜地看著那顆七殺星,眼中有肅殺的光芒閃動。“七殺朝鬥”
“七殺星?!”賁語兒眼底含光,驚呼一聲脫口而出。“那顆便是七殺星的話,就說明攪亂世界的賊子即將出世?!”
東華帝君定定地看著那顆星辰,點了點頭。他忽然抬起手,指了指另外的兩個方向。“那邊和那邊,等到三星會聚之期,便是六界重新動亂之時。”
那顆星辰是不祥的預兆,是亂臣賊子的代言——七殺星。
“穹兒,該回去了,再晚就被血劍宗發現了。”猛然間,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暗影中緩緩響起,打斷了賁語兒的問話。
那個聲音一出,頓時讓靜靜看著夜空的東華帝君驟然回頭。東華帝君看了一眼賁語兒,薄唇輕啟微微道。“知道了溟幽,這就走好了。”
陰影裏的人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東華帝君收起了紫玉簫,轉頭對賁語兒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言罷,帝君從牆頂上輕盈一躍,低聲囑咐她。“半月之約,語兒你可別忘了。”驚鴻掠影般紅光一閃,東華帝君便消失在了陰影中,獨留挽著流雲鬢的白衣少女一人拿著金紅色的令牌四下張望。
過了一會兒夜已三更,賁語兒暗暗歎了口氣,隻覺得冷冷的寒意襲來。
為了不讓師傅出來找自己,賁語兒隻得輕盈的一躍,躍下了牆頂。她小心翼翼的關上了後門,然後又躡手躡腳的溜回了拂湘殿的內殿。
莫忘莫忘,昔日年少的歡顏;莫言莫言,往時是否皆如雲煙。
然庭院幾處淒涼,有誰能懂東華帝君眉間的那股惆悵?
重重殿頂內,不知流年飛度,如今已是暮雨瀟瀟。離恨天風景依舊,風緊一陣疏一陣,懸起濛濛細雨。細雨淅淅瀝瀝地打在攬月湖的水麵,蕩起一圈圈漣漪。
風中浮動著離恨天草木清冷的氣息,木葉之間被雨水衝洗的清香撲麵而至。
從那一夜柳下偶遇後,如今已經過了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不同於人界的時間,天界的時間是轉瞬間就過去的。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這一夜的離恨天,曲折的回廊下,卻有人獨立中庭。
東華帝君披了一件金孔雀翎羽衣,靜靜地半倚在曲折綿長的回廊上的紫檀木貴妃榻上。浮動的空氣中有濛濛的細雨拂麵,曲折的回廊下隻有昏暗的幾盞琉璃燈,微弱的火焰在風中微微閃動。
東華帝君純金額環閃爍著紅寶石的光芒,九龍赤金冠的光華映襯著他蒼白的臉。然而東華帝君的腕骨卻是極其纖細,手很是秀氣蒼白如同書生。
最為閃耀的戒指,便是帝君右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白金的戒環,鎏金製的戒托,戒托上嵌著一顆顆碎鑽和小粒的紅寶石。然而在戒托的頂端處,戒托上麵鑲嵌著一顆九天玄月石。雖然代表東華帝君身份的象征有三種信物,但六界認同東華帝君的卻並不是帝君的樣貌,而是代表東華帝君身份的三種信物。——太宸殿內東華帝君的玉座、帝君執著的鴻蒙劍以及帝君的神戒。
那枚如同星辰般璀璨的戒指,就是另一個象征著東華帝君身份的神戒。——承平之戒。天下承平,那枚承平之戒,閃耀在東華帝君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