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溟幽輕歎了口氣揉了揉眼睛,隨後卻是搖了搖指頭捏住了東華帝君的紅衣。自然,都溟幽縱橫狂野一世,打小就不曉得恭敬兼謹這幾個字怎麼寫的,用這幾個詞評斷都溟幽純屬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論資質天賦,能作為東華帝君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必是六界的不凡之人。藍夏與都溟幽的資質很是相同,隻不過都溟幽的天賦在藍夏之上一點,更是能力比帝君還高出一籌。
“也不知道九冥族沒落之後,賁澤夷會不會帶領著九冥族重新振作起來。賁語兒作為九冥族的副族長肯定也會盡很大的力的。”
都溟幽輕描淡寫地道。“如果這次賁語兒能夠再次立功的話,九冥族一定會再次崛起的。穹兒,你難道沒有別的打算幫幫九冥族?”
東華帝君目光遙望向不知何處,“其實我正有此意,但總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吧。弄傾與我的婚約之事等忙完了這件事後就去處理吧。溟幽你知道麼,赤凰族族長給我的紅箋說的完全是一篇威脅之詞。”東華帝君抬起手臂,“噠噠地”敲了敲紫檀木桌子。一身銀袍的藍夏從外麵走了進來,行了個禮。“主人,有事請吩咐。”
“藍夏,幫本座把語兒的師傅藐厭雩找來,本座想跟他下盤棋,等一下還有”帝君頓了頓,站起身來走向窗台。似乎是什麼醒了,帝君驀然轉過身掀開了卷簾。一瞬間,帝君傾國絕色的容顏微微動容。
東華帝君的白發隨風飄動,露出了那象牙般光潔的額頭,額環上寶石的光輝頓時被翻滾的雲霧掩蓋住了。“順便讓他帶把金徽瑤琴來,本座很久沒有琴簫合奏了。”
“好的主人,藍夏現在就去。”藍夏看到都溟幽斜靠在玉榻上,微微地愣了一下,與他對視微微頜首。行了個禮便走了出去。
東華帝君遙看著離恨天重山疊翠和鏡湖,清冷的空氣流動,雲霧翻滾,模糊了藍夏銀色的背影。
隻看見那一襲銀色的長袍穿過攬月湖畔如火的曼珠沙華叢,快速地掠向了離恨天的大門處。冰藍色的長發如一片雨霧般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藍夏的背影閃爍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了大門處。
明月自問笑多情。
月色沉浮,一襲銀袍在九重天的雲霧中飛速前行,看著眼下的亭台樓閣,藍夏更加迅速地前行。一棟白色的樓閣映入眼簾,神聖不可侵犯地莊嚴大殿上的牌匾寫著三個燙金大字——“拂湘殿”。飛簷上兩條金龍朝著更高的天空張開大嘴,吐出紫色的雲氣。
天光破雲,藍夏燦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光芒,穿過雲霧直直地看入拂湘殿的內院中——拂湘殿內院卻是光影離合。
夜風微涼,拂湘殿的深潭漾了一潭的月光,光影離合中藍夏看見兩個白衣人坐在內院中——準確的來說是一個趴在另一個的身上。
藍夏落了下來,一閃身便進了數丈,發現正是藐厭雩和賁語兒。
白衣少女睡在藐厭雩的膝上,柳眉下的丹鳳眼輕磕著,纖長而濃密地睫毛安靜地合在那裏。白衣下露出了她白皙的手腕,上麵隻帶了一隻銀鐲子,鐲子上卻刻著怒放的曼珠沙華。
藐厭雩以往的一身白色羽衣,微笑著垂眸看著膝上的白衣少女。賁語兒扭動了下身子,藐厭雩抬頭看到了來客。
看到藍夏的到來,藐厭雩黑色地眸子裏仿佛閃過了一絲光,但仍然對著來客微笑頜首示意。藍夏緩緩走近這一對親昵地師徒倆,看到賁語兒睡得很熟便放輕了腳步,身影閃動了一下便到了藐厭雩身邊。
在藐厭雩的身旁坐下後,藍夏首先說話道。“藐大人真是叨擾了,主人要在下請藐大人前往離恨天琴簫合奏。不知道現在賁姑娘提前睡下了,實屬不願打擾,但也迫於主人的囑咐。”
藍夏頓了頓溫和地微笑著,眼神投注在了白衣少女的身上,繼續道。“如果大人實在無法前往,在下也是有辦法替大人回絕主人的。不過主人最近為了弄傾公主的事情大傷腦筋,還是很希望大人能前往離恨天與主人一同商議一下事情的,還請大人見諒。”
藐厭雩的額角披著月光,高潔而神聖的籠罩在他的身邊。聽到藍夏說是帝君請自己去離恨天商議大事,他纖長地睫毛微微閃動了幾下。嘴角勾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緩緩道。“既然是帝君盛情邀請,在下怎麼會有不去之理呢,但是今夜月已西沉恐怕不便前往了。還請您幫在下告訴帝君,明日在下必前往與帝君商議,隻是不知道帝君那邊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