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穹”碧語兒又輕輕喚了一聲,臉上浮出了明媚的笑靨。
“語兒?你叫師兄”金陽俞榮一怔,微微蹙眉的看著她。似乎是不習慣她單獨的這麼叫,俞榮輕輕捏了捏她。“睡著了麼?”
“穹穹你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別擔心我。”碧語兒夢囈般的低聲喃喃,唇角浮現了一絲明媚的笑。
“語兒”明白她真的是睡熟了,金陽俞榮輕輕歎了口氣,把自己青色的披風給她輕輕披上。“好好睡吧,別想了。”
“嗯好。”過了一會兒,碧語兒終於不再喃喃,靜靜地睡著了。
金陽俞榮定定地看著她,溫柔地撫摸著她柔順的鬢角,溫和的笑了起來。
語兒,何時,你的夢裏也能夢到我呢?
金陽俞榮靜靜地看著天際,微微出神。
在碧語兒的夢境中,枯死的胡楊樹瞬間綻放出了嫩芽。蒼黃的大漠上刹那湧出了無數綠意,一切都變化的迅速。
仿佛是一軸江南的山水墨畫長卷緩緩展開,在她麵前綻放開來——隱約的瞬間,峰巒疊翠,奇峰蒼翠鑽入雲霄,綿延千裏宛如仙境。
隱隱約約中,有一縷輕悠的聲音依稀傳來。那聲音動人心弦,卻又如從雲霄和山嵐中傳來一般。刺破了水霧,傳入她的夢境。
是穹穹的簫聲麼——?
白衣少女微微一怔,隨即抬起了頭,急切的揉了揉亮如星辰般的眸子。
墨色的夜幕之上,大漠上空一顆顆明亮的星辰閃爍。
不是穹穹的簫聲,是笛聲?!
——那大漠星空下吹笛的人,是誰?
青色的衣袂從那死去的胡楊樹上,宛如流水一般垂墜而落。隨著衣袂看上去,金陽俞榮握著一支精致雕刻的玉笛,正垂眸看著自己。
衣袖延上,那一雙原本流動著洪流的眸子,此刻卻明亮的宛如秋水一般。但依稀之間,居然有令人心悸的感覺。
啊原來神也是會做夢的啊
“俞榮?!”碧語兒一怔,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語兒你醒了?”金陽俞榮微微笑了起來,看著這蒼黃的大漠,垂眸道。
“俞榮,剛才是你在吹笛麼?”她愣了一下,茫然地問道。
“嗯,是我。”澄碧天尊點了點頭,靜靜地看著她。
他就這樣沉默地看著她,沉吟著一言不發。筆直的眉骨和鼻梁浮凸出了俊美的線條,讓碧語兒愣了一下。
“俞榮,剛才我睡著的時候,你有跟我說話麼?”驀然間,她回過神來,茫然地反問金陽俞榮道。
“沒有”俞榮怔了一下,背過臉去,卻是騙她道。
“那你聽見我說什麼了麼?”碧語兒看到他這個舉動,也沒有太在意,便隨口問了一句。然而金陽俞榮背對著她,卻微微蹙眉。
沉默了一會兒,碧語兒隻看到,他的手猛然地震了一下。金陽俞榮回頭,定定地看著她。那眼神瞬息萬變,竟然不知道是悲哀還是震驚。
非要他說出來麼?
為什麼她問的人,永遠隻有他?
“沒有啊”金陽俞榮怔了一下,抿了抿唇,緩緩道。“你一直在睡覺而已。”
“這樣啊可我總是覺得我說了些什麼。”竟然很輕易的就相信了他的話,碧語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托著腮道。
“語兒,渴了麼?”陡然間,俞榮袖中的那把玉骨折扇刹那射出。
那把玉骨折扇隻是在他的指尖微微的一旋轉,瞬間變成了一把清光絕世的劍。那把劍是奇異的青碧色,細看卻有如波濤洶湧的碧色迎麵湧來。
金陽俞榮手腕一翻,那把青色的長劍騰空而起,向著大漠厚厚的砂土劈出了一劍——隻是瞬間,清澈的甘泉從大漠中跳躍而出。
那清澈的甘泉如同噴泉一般,撒落在這萬年幹涸不變的大漠之上。
——那是青鸞族的震族之劍,澄碧劍。
“語兒,喝點水吧。”金陽俞榮猛然站起了身,背對著她淡淡的說了一句。“天都暗下來了,喝點水後我們也該走了。”
他肩上的那隻小小的青鸞,身子猛烈地晃動了一下。因為他猛然站起的氣流,使得那小青鸞抓不穩,險些跌下。
白衣少女輕輕捧起一捧水,清涼的水沾滿了她清麗無雙的麵頰。那清涼的水珠沾濕了她的流雲鬢,她輕輕甩了甩頭,喝了幾口清水。
“青鸞,我們該走了。”陡然間,金陽俞榮把那隻小青鸞托在手心,對它輕輕道了一句。“快變吧。”
那隻小青鸞點了點頭,青色的翅膀扇動,飛到了空中逐漸變大——金陽俞榮仍然背對著碧語兒,輕輕道。“語兒,走吧。”
白衣少女還是沒弄明白俞榮究竟怎麼了,但看到他這麼催促自己快些趕路,還是點了點頭,疾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