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請。”藍夏上前扶住了東華帝君蒼白而纖細地手,緩緩地扶著東華帝君走進了太宸殿內。“主人,慢點走。”
“嗯,本座知道了。”東華帝君扶住藍夏的手,輕輕跨過門欄走進了太宸殿。太宸殿外的曲折回廊上,獨留妘碧霄和都溟幽靜靜地站著。
“碧霄,你實話告訴我,穹兒的病你有幾成把握?”沉默了一會兒,都溟幽撫摸著從雪地中跑來的龍馬,背對著妘碧霄問道。“我想聽實話。”
“溟幽,你也知道憑借我的醫術,一向是不會錯的。”絕美的藍衣女子微微頜首,微笑著看著都溟幽低聲道。“帝君爺的病,我有十成的把握能夠治好。”
“你當真沒有騙我麼?穹兒的這個病可不是一日兩日了。”都溟幽陡然回頭,定定地看著身後的藍衣女子,微微蹙眉道。“你可不能騙我。”
“溟幽自可放心,碧霄對治療方麵,一向是不說假話。”妘碧霄輕輕搖了搖頭,否決了都溟幽的疑惑。“帝君爺的病,碧霄一定能夠治好。”
“這個病纏著我們這麼多年了,如果你治好了穹兒,不知道穹兒會給你什麼獎勵。”都溟幽回頭,突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妘碧霄道。“那麼碧霄,你想要什麼呢?不會是要藍夏”
“溟幽你莫要胡言,碧霄什麼也不想要!”都溟幽調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妘碧霄急切的打斷了。
妘碧霄紅著臉偏過頭去,用袖子掩住臉頰道。“莫要胡言,為帝君爺做事是碧霄的本分。醫者救人,哪裏圖什麼回報”
“嘿嘿,我不過是開了個玩笑,你不必要這麼當真吧?”都溟幽見她的反應如此之大,趕忙笑了起來勸道。“是我胡言,你不必介意。”
“帝君爺的藥還沒煎好,我先去偏殿煎藥了。”藍衣女子收拾好了隨身攜帶的物品,對都溟幽微微欠身。“麻煩溟幽了,待帝君爺出來後,請溟幽幫碧霄轉告帝君爺,藥明日一定煎好。”
“好好好,我一定轉告給穹兒。”都溟幽擺了擺手,笑嘻嘻地倚著龍馬,目送妘碧霄的離去。“你去吧。”
妘碧霄似乎沒有聽到都溟幽的回應,急匆匆地提起裙擺,疾步走向太宸殿的偏殿。如今曲折的回廊上,獨留都溟幽和那匹龍馬,正靜靜地呆著。
“嗯,都走了。”都溟幽似笑非笑地看著妘碧霄的身影轉入了偏殿,回過頭撫摸著龍馬的頭,調侃道。“你說,妘碧霄肯定很喜歡藍夏,對吧?”
龍馬看了看妘碧霄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都溟幽,堅定的點點頭。
都溟幽輕輕拍了拍那匹舉世無雙的龍馬的馬背,嘿嘿一笑。“我們也走吧?”
龍馬全身閃爍著紫紅色的妖異的光芒,扭過頭來點了點頭。都溟幽從回廊上一躍而下,無聲無息地掠過雪地,朝著暮雲殿的方向而去。
奢華的太宸殿內,二十四扇通天落地的金紅色鮫紗後,就是東華帝君的玉榻。
東華帝君靜靜地坐在榻邊,定定地注視著狐裘裏的賁語兒。
賁語兒的發絲略有些散亂,原本紅潤的雙頰血色盡褪,蒼白如紙。往日俏皮明媚的笑容也不複存在,燦如星辰般的雙眸緊緊地闔著。嬌豔粉嫩的雙唇如今緊閉,淡薄地如同枯萎的玫瑰。
那樣慘白的臉,了無往日生氣的賁語兒。東華帝君感覺很是心疼,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鬢角,輕歎了口氣。
蒼白地手掀開狐裘的刹那,一股嫩綠色的光華就隨之溢出。
東華帝君有些驚訝的看到,那原本被七首銀蛟的獨角貫穿的賁語兒,腹部的那個血淋淋的傷口,如今卻被一層層嫩綠色包裹著。
那個血淋淋的傷口,如今正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快速地愈合著。那嫩綠色的光華,如同春日裏東風破開的第一隻嫩芽,悄然生長在傷口處。
昔年的東華帝君,也曾經見過這嫩綠色的光華——那是藍夏隱藏的技能,在關鍵時刻能為他治療的“如沐春風”。
妘碧霄在走之前,也給賁語兒施加了術法——大乘佛法。
如沐春風,亦是東風能夠破開的寒冷。
然而人心底的那絲寒冷,又是何人能徹底消除掉的呢?
藍夏輕輕挪步,輕輕將旁邊的銅質的火爐挪近了玉榻。一股股熱流湧動在東華帝君周圍,他伸出蒼白地手,緊緊握住了賁語兒那隻冰涼的小手。
東華帝君深深吸了口氣,將賁語兒的身子扶到自己懷裏,將她移了移位置。東華帝君緊握著賁語兒冰涼的小手,將她的身子移向火爐邊。
熱流湧動著,火舌被東華帝君的靈力壓製著不傷到賁語兒。暖和的氣流籠罩了她,令她的麵頰頓時多了絲血色。
東華帝君抬手,端起旁邊紫檀木桌上的琉璃藥碗,想喂給賁語兒喝藥。
可是陡然間手一顫,手裏的琉璃碗“叮鐺”一聲落於地上。琉璃碗打著小漩翻轉,藥湯濺濕了東華帝君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