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緊抱韓諾,一路飛奔而去,速度奇快,轉眼間,身後那龐然大物便不見了蹤影。而現在,二人麵臨的危險已經不是那個怪物了,而是近在咫尺的大雪崩。
雪崩打山頂而發,下勢越來越猛,不足片刻,雪崩之勢距離韓諾與阿珠已不足百米。對於雪崩地速度來說,百米路程,僅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阿珠神色一緊,已然預料到自己躲閃不及。既然已經躲不掉了,阿珠索性停下腳步,在原地等待。原本就按耐不住的韓諾見阿珠放棄掙紮,頓時更急了,急忙道:“阿珠,別怕。”說罷,韓諾掙紮著脫離阿珠的懷抱,反手把其壓在自己身下,緊緊抱住,誓不鬆手,靜待雪崩的來臨。
韓諾完全等於在作死,雪崩乃是一等一地自然災害,豈是肉身能扛得住的?雪崩碾壓而過,絲毫沒留情麵。韓諾被掩埋在雪底,不知蹤向。
雪底之中,韓諾與阿珠調換了位置,由阿珠在上,韓諾在下,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保持這個姿勢的,任誰也不清楚。阿珠緊貼住韓諾,目的是不讓韓諾的身體凍僵,畢竟這裏的溫度比外麵要低得多。不知何時,韓諾昏昏沉沉地醒了,隻覺五髒六腑都疼痛欲裂,又昏了過去。
待韓諾再醒來的時候——
“你終於醒了!快看,咱家咋樣?”阿珠一邊說一邊左右比劃。
“咱家?”韓諾正犯迷糊,又被阿珠這麼一攪和,腦袋不禁更暈了。片刻,韓諾定了定神,順著阿珠手指地方向左右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竟處在一處山洞內。韓諾雖然失憶過,但是回憶那玩意也不是想失就能失的,之前雪崩之事韓諾再清楚不過,按理說不可能全身而退。心中有疑惑,韓諾自然要問得清楚:“我們是怎麼脫險的?”
“當然都是靠我嘍!”阿珠指了指自己,得意地說道。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韓諾氣悶,要不是她到處惹禍,自己又怎麼會落得這般淒慘?
“謝就不必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阿珠顯然沒聽出韓諾的言外之意。
韓諾笑了,頗感欣慰,不管這阿珠再怎麼折騰,心終歸是向著自己的。由她去吧,反正她惹出的事端,我也替她收拾不了,頂多就是跟著一起遭殃。左右半死半殘都有阿珠照顧,遭殃便遭殃吧。
不大的洞中,火花飛濺,映出幽紅。韓諾不由地想:這外頭冰雪寒天的,也不知道這阿珠上哪尋來的柴火。
“想什麼呢?”阿珠率先打破沉默。韓諾一笑,如實地說:“在想你是不是應該穿件衣服。”聞聲,阿珠大為不解,不禁出聲問道:“怎麼?光著身子多自在呀。”
“可是你不應該在別人麵前老光著身子。”韓諾耐心解釋。
“為什麼?”阿珠大有刨根問底之勢。這一問,倒把韓諾給問楞了,顧自想了好半天,才憋出個蹩腳的理由:“因,因為,因為這樣很不禮貌。”
“我不管。”聽見韓諾這般解釋,阿珠別過頭道了聲,顯然在生悶氣。
“剛跟你好好說兩句話,你又咋了?”韓諾實在想不明白阿珠到底因何而氣。
“又嫌我惹麻煩了,又嫌我不禮貌了,還要嫌我什麼,你一起說來便是。”阿珠越說越委屈,說道最後竟帶著哭腔,大顆淚珠眼看便要淌下來。
“停!我錯了!”韓諾一個箭步跨了上去,趕忙擦去阿珠充溢在眼中的淚水。心中暗悔:我可真心不是故意的,怎麼隨意兩句就把她給惹哭了?再者說了,這怎麼說哭就哭,好歹給人家個心理準備呀。
“假慈悲。”阿珠推了一把韓諾,悶聲嘟囔道。
韓諾本想趁著眼淚淌下來前給堵回去,沒想到地是,自己越替阿珠擦眼淚,眼淚流得越多。擦著擦著,阿珠竟失聲哭了。
完!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