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不歸幽穀(三)(1 / 3)

說完,笛音再次響起。

徐孟琴聽來,與先時大有不同。聲音忽高忽低,幽怨非常。似是那女子曲訴幽腸,又似獨歎山間寂寞,可她吹出來的每一個音符,都令人難忘,令人黯然,卻不落 淚。有種欲哭無淚,欲罷不能得蒼涼,又夾著幾多辛酸苦楚。徐孟琴心道:“我何時有了知己,竟能將我的處境和遭遇融入笛音?她是誰?天下間除了五柳蕭客郭靜 齋的蕭何寧氏七君子的蕭聲,還會有誰能吹出此等佳音?這種樂音,與寧氏七君子的高亢沉悶大是不同,別出心裁,五柳蕭客郭靜齋也不能與之匹敵。此人可謂當今 武林的翹楚,她的低音沒有內力的注入,耳鼓不會疼痛,難道此人不會武功?如果遇到寧氏七君子這樣的奸詐小人,她必會吃虧。寧氏七君子的寧氏劍法讓人痛絕, 她又會什麼呢?”

徐孟琴聽完,恍惚夢裏。她不禁道:“多謝姑娘,要不是姑娘一曲,我幾乎看不透人世間的一切。”

“姑娘不必客氣,他遭需存大善之心,少起殺念。小女子這便去了,後會有期。”

徐孟琴不便相強,隻得微微頷首,道:“後會有期。”

她聽著那女子細碎離去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再伸手摸摸趙少傑的額頭,他的臉,有了些許餘溫。徐孟琴喜道:“姑娘大恩,孟琴今生當報,隻不知此人姓甚名誰。日後若能再見,救五嶽之情,當重禮相酬。事不宜遲,趁夜過西河,去密林,碰碰運氣。”

說罷,攙著趙少傑,朝山的西麵行去。

行了一程,天色漸明,曙光初現。徐孟琴經過大半夜的激戰,身困力乏,功力耗盡大半,正欲坐下歇息,忽聽得野豬似的嚎叫聲,她大吃一驚,心道:“難道玉龍飛雲劍派的人又追來了?我殺人無數,再殺幾個也算不得什麼,隻是五嶽內傷甚重,我該怎麼辦?”

她忙將趙少傑藏在隱蔽的山石下,再見爬到山上,四處張望,並不見一人,心下稍慰。慢慢來到趙少傑藏身的地方,抬眼一望,早不見了趙少傑的蹤影,地上隻有幾片血跡。徐孟琴大駭,喝道:“誰?”

但見石灰滿地,沒有任何印跡。徐孟琴吃驚之餘,心道:“要是尋常野獸,會留下痕跡,連一點痕跡都沒有,會是什麼東西?難道五嶽已遭了毒手?血跡隻有石灰上有,可不到五步,什麼都看不見。不好,五嶽……。會是誰?”

她越想越害怕,朝五步開外的山道尋去。

山路越走越險,越險越難行走。徐孟琴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朝山下四望。以她的輕功造詣,無論任何人,都不會逃得很遠,行了半裏不見人影,不由得心慌意亂,用腳亂踢路邊的石頭。

山石嶙峋,草木盎然,美麗妖嬈,婆娑多姿,令人癡醉。

徐孟琴無心賞景,焦急的四下搜索,走到路的盡頭,但見洞天石府,別有洞天。山上更有一山,綿亙萬裏,夾山山花爛漫,雲霧彌漫。白鶴孤鶩齊飛,轟隆聲不絕。旁邊一塊巨大的天然青石,依山作屏,平整如刀削,上書三個朱紅大字“不歸穀”。

徐孟琴站在穀口,向內一望,不見一物,滿是雲煙。她禁不住回頭望望穀外,天色如洗,碧藍無雲。

徐孟琴心道:“此處四周環山,別無去路,五嶽倘若被人抓走,定在穀中。反正都找不見人,我何不進穀內探個究竟,找到他也未可知?”

她這麼想,正要踏入穀內,恰巧腳下拌著一巨石,那石受她的力一帶,不遠處的大青石訇然一聲,橫空折斷。

徐孟琴額上的青筋暴現,猛退數步,砰砰亂跳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回眼再望那石時,就落在自己剛站的位置,心想:“要是再遲一步,就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了。穀內機關重重,稍不留神,恐為孤魂。”

她再向斷石處望去,憑空多了幾行小楷,上麵寫道:“欲入此穀,歸者不歸,不歸者歸。”

徐孟琴不解其義,喃喃念道:“歸者不歸,不歸者歸?歸者不歸,不歸者歸?……。不歸穀,江湖中從未傳說過此穀,既然有字,那就會是一個前輩名宿或是高人隱居的地方。既是隱居的地方,少有人知,那是自然。可這兩句話到底蘊含著什麼意思,它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