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朝趙少傑望來,見他的腰微微彎曲,暗想他必定受了重傷,要不然身旁為何有一女子相扶。趙少傑正欲答話,卻聽蘭兒嬌喝道:“就憑你們,也想勝得公子,就怕你們贏不了耍賴。”
四大門的掌門人齊喝道:“我四大門掌門的名聲,在江湖上說不上有多響,但從來說一不二,要是我們輸了,拍拍屁股走人。要是催命三郎輸了,他就不得再幹涉我們在玉龍飛雲劍派找飛花血月劍。”
趙少傑沉聲喝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四大掌門暴喝一聲,朝總壇的空地中閃了出去。
趙少傑在蘭兒的攙扶下,慢慢來到空地上,示意蘭兒退下。蘭兒幽深的眸光朝他望了又望,低聲道:“公子,要是支持不住,千萬不要勉強。”
小蘿卜頭朝趙少傑一點頭,退到一旁,拉著蘭兒的手道:“姑娘,我們到一旁去,不要打擾公子。”
蘭兒萬分不舍,但又怕趙少傑擔心,隻得隨著小蘿卜頭,走到木屋下,望著空地上的五人。但聽趙少傑不斷的咳嗽一陣,他每咳一聲,都牽動兩人的心,不知他是否能支持到下一刻。萬一四大門的掌門出手狠辣,將他擊中咋辦?
小蘿卜頭望著趙少傑高大微屈的身影,默默的祈禱,希望他的手,能將四大門的掌門製住。隻要能讓四大門的掌門離開,無論如何,他也要將趙少傑勸下玉龍飛雲劍派。讓他離開這裏,去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從此和蘭兒一起,過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江湖,血腥得讓人厭倦。武林,令人顫抖得惡心。
身在江湖,雖不願惹起事端,可總有幾分身不由己。
兩人望著趙少傑的身影,在風中搖晃。他像一株大樹,在風絮中飄蕩,在雪影中惴惴不安。江南四大門掌門的劍懸在腰間,哐啷的一聲,回入劍鞘時發出的聲響,讓兩人的心感到停滯。
稍過片刻,他們的手隻要微微一揚,就會有四枚暗器打向趙少傑,而且是分從不同的方向打來。趙少傑是否能將暗器抄住,是否能接住四大掌門的成名絕技?
不但蘭兒和小蘿卜頭捏了一把汗,其實在趙少傑的心裏,他也沒有半分把握。他不過跟著徐孟琴在不歸穀的崖壁學到了一點暗器手法,傷口不能再有大的拉動,要是這樣,他必死無疑。唯有這種比試暗器的打法,才能讓他有一點逃生的希望。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活得很狼狽,雖是在和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比試暗器功夫,可這種僥幸的心理讓他感到難過,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落魄。
即使是在不歸穀,也還有徐孟琴陪在身邊,她的才智,足以化險為夷。現在場中,隻有他和江南四大門的掌門。他的手不住的顫抖,他將手深藏袖中,盡量不讓這種恐慌被四大門的掌門看見。
猛聽四大門的掌門喝道:“催命三郎,怎麼過比法,你劃道兒吧!”
趙少傑又咳嗽了幾聲,朗聲道:“四位乃名滿江湖的暗器高手,我們就在暗器上過過招。四大掌門同時發出四枚暗器,打向在下的穴位,隻要在下能伸手抄住,再回擲給你們,你們就算輸了。要是在下失手,你們沒接住,也不要怪在下……。”
四大掌門聽完,冷笑道:“我們同時發出暗器,發幾次?”
趙少傑笑道:“既然是四人,就讓你們每人發四次。”
四大掌門仰天狂笑,不敢相信趙少傑的話音,一個受傷的人,說話竟也如此狂妄,他有什麼本事,接住從不同方向打出的暗器?
四人的笑聲充斥在空地四周,傳向遠方,傳到蘭兒和小蘿卜頭的耳朵裏,他們的心七上八下的,不能平靜。
光陰易逝,可此時,仿佛時間停滯,令人難熬。不但兩人感到了恐懼,就連趙少傑的手心,也捏了一把汗。四次疾射,黑暗之中,難辨清細小的暗器,這對趙少傑來 說,是種生與死的考驗。他定神望著四大門的掌門,見他們轉過身子,朝四個不同的方向馳去。他們的腳下,故意帶起積雪,讓積雪漫天飛舞。
趙少傑感到一驚,要是他們將積雪打來,那算不上是他們手中的暗器。黑暗中分不清什麼是暗器,什麼是雪,那可就遭了。
小蘿卜頭和蘭兒也看出四大門掌門的做法,是故意讓趙少傑失去知覺,讓他無從分辨暗器與積雪。不由得朝他望了一眼,極度膨脹的心再停不住它的跳動。
趙少傑見四人停住轉動,各朝向一方站好道:“我們四大門的掌門,向來以公平見稱,武林眾人都敬重我們這一點,我們也不會耍滑,催命三郎大可放心。不過你的 口氣,好像比腳氣還大了一點,我四大門的掌門也不是光吃素,說說話嚇人的。不知催命三郎是否準備好了,準備好我們可要出手了。”
趙少傑感覺胸口不停的震痛,聽到四人的聲音,右手輕輕向前一引,盡量不去拉動傷口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