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的刹那,淺歌赫然渾身微微一震眼底流淌而過了一抹詫異,隨即驚訝之色收斂隻餘下了了然,那雙與天道一樣色澤的銀色眸子中善存有片刻的憐憫。
淺歌抬起頭,他看著正在步入黎明前的黑夜染上了星星點點的光明,血月逐漸退隱,天空重新變回來原本空無一物的漆黑與閃電穿梭其中的畫麵,開口說道:“閻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在遇到某些被天道蒙蔽雙眼的人時,能出手幫他一把,我們畢竟與天道不同,它們可以無情屠殺而我們不行。”
他側過頭,眼中的未驅散的笑意讓那張俊顏看上去好像並沒有以前那般令人討厭,甚至還能從中看到眉宇間曆經滄桑紅塵後留下的蕭瑟痕跡,可正是這張側顏!卻令閻玥猛的渾身僵硬了起來,雙目微微一顫……
“淺歌之言語,其行為,皆對天道報以敵對心態認為二者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便隻可存其一,其實不然,我們沒有剝奪萬物之靈生命的權利,天道,也屬萬物之靈中的一個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它們生來地位崇高臨立於一方世界最頂端,自立為天,他之意願皆為法則。”
“這也許是它們性格轉變的原因吧……最終,還是沒能幸免。”淺歌眸光微暗,“你閻玥,雖然是受害者,可三界中受害者數不勝數,但若都與施害者一樣視眾生如螻蟻,三界又與你心中深深痛恨的對象有何區別?”
閻玥暗自咬唇,眼底壓抑著的傷感幾乎充斥著一顆心,她明白了眼前這人是誰,又或者可以說,此時同她說話的人是誰!
可即便如此,她苦澀一笑,站起了身來輕聲道:“抱歉,我並非聖人無法做到對內心恨意的無視,昧著良心去做自己不願去做的事情,我的心很小,容不下整個世界蒼生,這也許便是我的自私吧。”她所要的從來都不多,她不像師姐,想著能關照到她所認識的每一個人處處為他人著想即便被人誤解了也無悔,她隻想保護自己的親人不受傷害,隻想和師姐和師尊共同承擔他們的難處,僅此而已。
旁人生死,與她何幹?
淺歌似乎早有所預料,淺笑著:“量力而行吧,惡人最初並非惡人,總要有解決問題的一天。”雖然,他也曾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可經過了這多年的時間最初憤怒滿滿的人最終還是選擇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歸隱不再現世。
“是。”閻玥斂下眼簾,順應道。
“日後,你行事切忌不可衝動,至今還未忘記你當年惹下的麻煩差點挑起戰爭,惹事的勁頭倒是從你師姐那裏學去了七分像!魔界之內三界無力插足,你要小心,那些人……交於你了。”
閻玥深吸了一口氣:“是。”
“你……罷了,多說無益,你好自為之吧。”淺歌欲還要說些什麼,可看了閻玥一會兒後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隻得長歎一口氣。
閻玥眼中的淚水最後還是沒能止住,湧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滑落下去,最終伴隨著一聲“啪嗒”的落地聲起閻玥赫然雙膝跪於地麵,抬眼間對視上了那張不同記憶中的容易,可卻有幾分相似的眼神:“徒兒不孝,未能聽從師尊的話待在天宮中不要出來,徒兒無用,天宮驚變卻沒能及時回去事後更未能將罪人戀紅塵擒回,如此無能,枉費您當年出手相救之恩。”
淺歌沉默。
“不怨你,無需自責。”許久後,淺歌輕歎了一聲,搖了搖頭。
就在閻玥下跪的那一瞬間,閻樓本是出於下意識想要將人抱起,哪知,一旁的閻寒早就料想到會這樣抬臂擋在閻樓身前,對其微微搖了下頭:“別。”
不同閻樓對這師徒之禮全然沒有理解,甚至還不解閻玥怎麼一點預兆都沒有就跪了下去,但閻寒不同,閻寒好歹出過幾次魔界到外麵執行任務,其他麵位的世界中自然會有師徒關係,而他見了慢慢的便懂了其中的道理。
都說如師如父。
想必是那幾年的緣故裏,小妹早已將她的師尊當做是父親一樣的對待,畢竟,小妹從小到大除了接觸他們哥倆這兩個親人外,對父母那是一麵都未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