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斜拴在身後的青布包袱裏取出一條垂城鉤,楚伯陽整理好繩索,將弧形鉤子在手裏蕩了幾圈,猛地伸長手臂甩出去,鉤子飛過護城河,晃悠悠地躍上兩丈高的牆壁,“當啷”落進牆內。
隱在暗處等待,發現鐵鉤墜落的聲音並沒有引起任何注意,楚伯陽使勁往回扯了兩下,鉤子在牆壁內簷咬緊了,他才扯著繩子朝護城河裏走去。
一邊走一邊收繩,多虧邵玉前些天非要教他遊水,拽著繩子在水裏,閉氣蹬水行走已經不算難事。
“嘩啦”,他從牆根下的水麵冒出來,攀著繩索踩著牆壁往上爬,利索地就像在走平地。
在陰影中翻過牆頭,強烈的血腥氣和一股難聞的焦糊味撲鼻而來。
高牆內是一片寬廣的空地,平時用作曬穀場,中間燒著一堆小山一樣的篝火。
百十個悍匪包圍了曬穀場,手中拿著各種武器,田家堡的村民擠做一堆,百來個鄉丁被捆得結結實實扔做一堆,剩下老弱婦孺擠在一起,個個麵無人色。
曬穀場上血跡斑斑。大石滾子上用鐵鏈拴著兩個田家堡的鄉丁,像是被石滾子碾死的,骨頭關節以奇怪的形狀扭曲,死狀淒慘。
“啪嗒……”篝火山上上滾下來一團焦黑的東西,像一截燒成炭的圓木。
楚伯陽麵色一沉,認出那是什麼?一具燒焦的屍體!篝火山的柴堆上,層層疊疊起碼躺著二三十具屍體。
這裏簡直就是一個慘烈無比的人間修羅地獄。
曬穀場邊上的穀倉裏,不停地有女子尖叫的聲音,不忍卒聽。還有土匪到村民的人堆裏,強拉年輕女子去穀倉。
看上去雜亂無章擁擠在一起,實際上年輕女子都在最中間,但是抵不住土匪拿著大刀來人群開路搶人。
“娘!救我!不要啊!”一個被挑中的女孩慘叫起來。
“我的女兒呀!”女孩的娘哭喊著拽住女孩。
那個搶人的土匪光著膀子,滿身滿臉的油汗,使勁拽著女孩沒拽動,揚起手中的一柄長刀就要砍上女孩的娘。
“啊!”旁邊的人都在尖叫,女孩拚命掙脫了去撲到她娘身上。
眼看著就是兩條人命。
楚伯陽早就看不下去了。可是他的弩箭隻適合短距離突襲。曬穀場太大,從他躲藏的地方到女孩所在的位置起碼有五六十步。
而且周圍那麼多土匪的同夥,他一出手,肯定會遭到所有人圍攻,必須一擊致命。
他悄悄摸到一個圍觀的土匪身後,摸出匕首,悄沒生息地抹了他的脖子,取下他背上的弓箭,連長槍一起拿了,回到隱身的地方。
搶人的土匪揮舞的大刀剛剛擦到女孩娘的頭頂,一支長箭穿過他的脖頸,這個悍匪連聲音也來不及發出,就一命嗚呼了。
“誰?”曬穀場上登時大亂。很多土匪朝著發出長箭的方向跑去。
楚伯陽早就換了地方,趁著混亂對準箭樓裏的哨兵又是一箭穿心。
“在那裏!”另外一個箭樓的哨兵指著他的藏身之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