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拐爺來啦!”
她跨進門檻,隻這一聲吆喝,氣氛登時活泛起來。
老拐忍俊不禁,笑著招手讓她近前。
她也不給眾人行禮,大大咧咧地經過花德芳和陳青鳶,在方才若菊坐過的繡墩前站定,似笑非笑地打量起老拐,右腳一抬,竟是踩到了繡墩上,擺出一副村婦狽賴的耍橫模樣。
“怎麼?聽說鳳儀樓最最頂尖的頭牌若菊姑娘讓你給打了臉?”
她聲音促狹,麵若戲謔,嫌熱似的拉開小襖的交領,露出一截胸前風光,豐滿的深溝若隱若現。這浪腔浪調,偏偏卻是一副興師問罪的腔調。
老拐的全副精神登時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也跟著似笑非笑起來。
“原來是翠兒姑娘呀!百聞不如一見呀!”
“百聞?”田翠兒輕蔑一笑,“聽你那花癡婆娘田妞說的吧?”
老拐臉一黑,正要發作,卻被田翠兒一把抓住手。
“既是百聞不如一見,那就請拐爺試試手,看看到底值不值得一見唄?”
方才還又臭又硬,變臉卻快如山間的雲。她一雙桃花眼突然便妖媚起來,癡纏著老拐的眼睛,一雙手捧著老拐的一隻手,徐徐地、緩緩地,塞進了交領裏麵,覆在一邊高高聳立的山巒上。
老拐猝不及防,如遭雷擊,再而手下感覺到一陣出奇的細柔溫軟,下意識地便捏了捏,粗糙的指腹摩擦到峰頂的那粒嫩尖兒。
“嘶……”眾目睽睽之下,田翠兒暈暈陶陶,極享受的模樣,眼兒魅惑如勾。
幸而有八仙桌擋著,否則老拐,甚至花德芳的那一處地方,隻怕都著火了,當眾撐起帳篷。
“咕咚!”
不止老拐的喉結上下湧動,花德芳也跟著咽了一口唾沫。他瞪圓了眼睛,失態地盯著老拐那隻看不見的手,連陳青鳶也斜著射過來的憤怒眼神都沒有瞧見。
田翠兒得意地瞥了陳青鳶一眼,笑得格外邪氣。
“公主既然也跟翠兒一般,好這一口采陽之術,想必以前在梁國皇宮裏,日子過得格外淒慘吧?”
雖然素來蠻橫無理,卻有哥哥田維科照料。田維科在鳳儀樓私下打點,混得很有些人緣,得了許多小道消息。
鳳儀樓裏麵的姑娘,都是陳青鳶從宮裏帶出來的老人,可謂知根知底。如今又遠非在宮裏的日子,隻要不犯大錯,陳青鳶一般隻是責罰,很少下狠手,便有人管不住嘴。
田翠兒此話一出,房間內的旖旎氣氛登時化冰。老拐將手抽回來,抿嘴忍笑,自斟自飲。
兩個女子隔空對射著眼刀,似乎能聽聞唰唰有聲利刃交鋒的鏗鏘嘶鳴。
良久,陳青鳶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徐徐說道,“翠兒姑娘,我知你心裏裝著一個人,為了這個人,你胡亂折騰,結果連累你兄長丟了清水莊這塊福地!被那老鷹山悍匪淩辱之後,你便徹底沒了指望,現在這幅樣子,無非破罐子破摔罷了。”
“哼!”田翠兒無所謂地聽著,在繡墩上坐下來,抓起酒盅,卻是空的。老拐做了妙人兒,適時給她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