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親曆,這趟與陳青鳶共赴梁國,準備工作卻是做足了的。楚伯陽與邵玉跟他再三演化推算過不同的出路,將陳青鳶和花德芳可能出現的變數堵得死死的。
果然,聽了這話,陳青鳶與花德芳臉色已然青黑。
“跟周甫北,你們這種效忠的把戲,少說也有三四回吧?”劉富貴撇撇嘴,繼續釜底抽薪。
陳青鳶臉色又轉青白,這才意識到,徹徹底底入了人家的套兒了!
她站立在帳篷中央,臉色淒然,緊抿雙唇,轉身望向楚伯陽。
她的樣子看上去很是嬌弱可憐,楚伯陽卻不為所動,冷淡說道,“莒縣之行,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若仍然三心二意,我便不留你了!”
花德芳聽得打了個冷戰,偷眼去看陳青鳶。
隻見陳青鳶牙關緊咬,盯著楚伯陽的眼神分外複雜,又是憤恨又是哀怨,又是不解又是乞求。
“公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的模樣看起來泫然欲泣,聲音聽上去心痛欲絕。
楚伯陽雙手負在身後,冷笑一聲,不看她。
陳青鳶氣得拿手捧著心口,朝他步步逼近,從牙縫裏蹦出一字一句。“隻要你肯略微示好,不要說我布在三國的眼線跟情報,便是銀錢方麵,你想要多少,也是好說的很。可你,你為什麼要這般拒人於千裏之外!”
情勢突然急轉直下,怎麼明明在談忠誠與大義的問題,說著說著,竟似成了男女之間的苟且情事?
申麥臣聽得目瞪口呆,視線在陳青鳶和楚伯陽之間逡巡。他是最不知底細的,原以為找到了明主,還苦心準備好了投名狀,怎麼……怎麼……他張嘴結舌,腦門上細汗津津。
劉富貴暗道不好,陳青鳶這一手厲害,好好的開局,被她胡攪蠻纏一番,把水攪渾,人心便亂了。尤其邵玉還在場,他擔心地拿眼去偷瞄邵玉的臉色。
邵玉聽得真切,心裏跟明鏡似的。若她一時氣憤,拿著陳青鳶的話柄與她說理爭辯,今天這場旗開得勝的好戲便要爛尾了。
不過,陳青鳶的話裏話外,真假難辨,若是遇上周甫北之流,也便被她收攏了。若是能在楚伯陽身上有所斬獲,入幕之賓還自帶武裝軍隊,再是個年輕新鮮的身體和俊俏風流的模樣,便更合了她的心意。
楚伯陽就是這樣的人!令她意動情迷莫名興奮,所以她才會一直心心念念,不放過任何機會。都被逼到角落裏,居然還能絕處逢生,演出一場大反轉。
“陳青鳶!”邵玉不客氣地直呼其名,這架勢嚇了劉富貴一跳,暗暗著急,心道夫人千萬別著了那賤婢的道兒了!
陳青鳶則喜出望外,毫不掩飾愉悅之情,就是要激怒邵玉。看得一旁的花德芳心頭暗喜,對陳青鳶的本事越發佩服。
“怎麼?夫人有何見教?”陳青鳶言笑晏晏,虛張聲勢。
邵玉最討厭這些虛頭巴腦的手段。不喜歡,不等於看不懂!不屑與之為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