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公子沉著臉點了一下頭,身材高大的家丁便心一橫,朝癱在地上的小王公子走去。
小王公子也帶了家丁,可是自小王公子癱在便溺汙物堆上之後便沒敢動彈。眼見得主子要沒命了,那家丁終於撲倒在地上擋在王丹身前,磕頭如搗蒜,“崔老爺饒命!我家公子不懂事,您高抬貴手饒他一命!”
崔顥斥罵道,“不懂事的東西,那是我說了算的嗎?”便對著那趙公子的家丁說道,“把擋道兒的一塊兒扔下去!”
那王丹的家丁嚇得魂飛魄散,大喊饒命,手腳並用趕緊往旁邊讓開,企圖躲開這一劫。
趙公子的家丁不敢遲疑,大踏步過去,一手拎起一個,抓小雞仔兒似的,將兩人抓在手裏,走到雕花圍欄的窗邊,呼呼兩下便扔了出去。
“啊!啊!”“嘭!嘭!”兩聲慘叫之後便是兩聲悶響,一切歸於寂靜。
崔顥和王普的臉色都不好看,背著手向樓下走去。其餘五公子戰戰兢兢地排成一串兒跟在後麵,就像一串穿了繩子的螞蚱。
楚伯陽在一樓大堂的一張桌子邊坐著,與邵玉在吃茶。
崔顥與王普兩人先躬身複命,羞愧說道,“主公,在下辦事不利,還得主公親自出馬,實在慚愧。”
楚伯陽笑笑,“無妨,你們盡力而為就好!”說著擺擺手,請他們在旁邊桌子落座吃茶。
那五個公子一溜兒跪在他跟前,滿臉悔恨交加的顏色,卻不敢再胡亂開口。
楚伯陽也不跟他們多囉嗦,都是些二十出頭的小子,便與邢都那些沒出息的紈絝子弟一副模樣,不過平日裏仗勢欺人慣了,一遇到硬茬兒便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劉富貴這會兒跟進城來了,站在楚伯陽身後。他在城門口堵了一整天,一個人也沒堵到。方才知道,原來這幾家人的家主早都逃了,竟然齊齊留下不成器的兒子和其他旁支撐門麵,是以滿縣城的人竟然毫無察覺。
“小王家所有財物充公!”楚伯陽呷了一口茶,當著所有人的麵,朗聲宣布早已打定的主意,“直係親眷充到勞役隊裏去,其他不相幹的人允許攜帶自身財物,一律遣散。願意去平幽城投親的放他們去,願意留在流民營的也不攔著。”
“至於其他五家,”楚伯陽掃了那五個都成篩糠的年輕公子一眼,“反正他們家主都已經放棄了,咱們就遂了他們家主的心意,全部財產充公,主家充勞役,不相幹的人同樣處置。”
“是!”劉富貴領命,雙臂一揮,百味館外街麵上候著的隊伍,便走進來一排人,將那五人和他們的跟班兒統統押出去。
現在不用什麼事情都得清水莊鄉丁頂上了,劉富貴帶到城裏來這六個百人隊,便隻有監軍是清水莊出身,連百人隊頭目都是流民軍提拔上來的。能吃飽飯,還發餉,個個兒比著認真勁兒地執行任務,根本無需劉富貴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