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四周掃了一眼。其實已然夜色漸合,他們又在篝火邊的亮出,哪裏還看得見周圍的人影子?
邵玉怕疼,擔心真的在兩條修長的玉腿上留下疤痕,一狠心便把裙子撩起一角。謹慎起見,她麵對著楚伯陽,雙手伸進百褶裙裏麵的腰身處摸索著去解開棉褲紐扣。
可能是太緊張了,手指總是找不著盤鈕的鈕圈兒。
楚伯陽便蹲下身,將裙踞塞進邵玉的手裏,說道,“我來吧!”
他手指在邵玉腰間摸索,找到盤鈕,立刻熟稔地解開兩溜紐扣。感覺著他手掌的暖熱,邵玉俏臉飛霞,暗暗慶幸好在天黑得緊。
將棉褲剛剛褪下至大腿根處,邵玉就被一陣撕扯的疼痛驚得叫出聲來。
“啊!好疼!”
楚伯陽嚇得手一抖,趕緊停住了。“傷口一定黏住了!”他懊惱地叫道。
“來,你先坐下!”他扶著直吸冷氣的邵玉重新坐回石頭上,自己則單膝跪下,就著火光仔細檢查邵玉的傷勢。
雖然光線黯淡,仍然能看出,邵玉的兩邊大腿內側都黑糊糊的一片,血跡跟夾棉褲的內襯都凝固成一團了。
楚伯陽嚴肅起來,立即去馬鞍子上取下急救包,用密封在竹管子裏的酒精棉簽細細地在傷口周邊擦拭起來。
盡管楚伯陽已經很輕手輕腳了,邵玉依舊疼得齜牙咧嘴,偏偏不敢叫出聲來,怕楚伯陽擔心。她幹脆自己也拿起酒精棉花簽咬著牙處理另一邊的傷口,這樣反而能分散對疼痛的關注度。
整整騎了一天馬,她一直咬緊牙關堅持著,生怕耽擱部隊行進。而且說實話,人一緊張起來,都沒覺得疼痛的地方有多難受。直到抵達這裏放鬆下來,才覺得腫痛。
這兩條大腿內側是血跡幹涸了又被磨破,再次幹涸了又雪上加霜,最嚴重的左側,已經腫的像饅頭一樣了。
楚伯陽一心要為邵玉解憂,可是哪裏有邵玉這個常年教授護理課程的老師厲害。邵玉用急救包裏的剪子利落地將夾棉褲的內襯剪開,這樣清創就方便多了。
楚伯陽寵溺地看著她,主動降格為替她打下手。
邵玉咬著牙清理完周邊,最中心的一部分實在黏連得太緊,隻好先算了。用酒精浸濕那些幹涸的部分,已經疼得她滿臉細汗,手指都顫抖了。
楚伯陽將紗布幫她覆上,用繃帶裹緊。兩條腿都綁縛得妥妥的,這才重新幫她係好褲子上的兩溜盤鈕,最後放下百褶裙。
邵玉疼得渾身輕顫,楚伯陽將她橫抱起來,放在自己膝上,心疼地撫著她的後背。
“我可沒那麼嬌氣!”邵玉勉強笑著說道,身子軟軟地趴伏在楚伯陽暖熱的懷抱中。
“主公,夫人,用晚膳了!”
梅娘的聲音在山下那邊響起,過了一會兒才露出頭來。楚伯陽和邵玉已經坐好了。
梅娘手裏拎著一個幹糧袋,她身後跟著老拐,端著一隻小號行軍鍋。嘴角咧著,像極了一隻聞到食物香氣便流口水的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