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這些事我管不了,你別太過分就行了。”蘇老爺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樣子,擺了擺手便往內院走了。
待他走了以後,蘇夫人瞬間便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她冷聲道:“不行,不能讓她這麼輕易就回來,去,將二少夫人叫來。”
“是。”蘇管家應下,蘇夫人又在他耳旁低聲吩咐了些什麼,才讓他退下。
另一邊,左直帶著府衛護送沐竹君回蘇府。沐竹君一路想要與左直閑聊套他的話,卻發現此人性子極為沉著謹慎,說話滴水不漏,除了知道他是靠畫像認出自己的外,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收獲。
剛入了帝都都城,左直便被蘇賀聰身邊的一名小斯叫走了,說是二少爺的吩咐,店裏有急事需要左直去幫忙。
左直便吩咐了王寶子還有餘下的府衛負責護送沐竹君,隻見蘇賀聰派來的那名小斯在臨走之前又在王寶子耳邊嘀咕了些什麼才匆匆離去。
沐竹君透過馬車窗戶上的簾子間隙,將一切的景象盡收眼底。
馬車又繼續行走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這才緩緩停了下來。
簾子被掀開,隻見一臉諂媚的王寶子看似恭敬地福著身,請道:“已經到蘇府了,請少夫人下馬車。”
沐竹君一眼便看破了他雙目中流露的精光,卻不道破,神色不變地下了馬車。
這是一條不寬不窄的巷子,沐竹君的身前有一道刷著紅漆的巍峨大門,門的正上方卻沒有牌匾。門上的把手雕刻著兩條交纏的金漆龍蛇,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多餘的雕飾。
門麵裝飾雖簡潔,卻給人一種厚重的曆史感和威嚴感,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毫無疑問,這是哪一大戶人家的側門。
沐竹君駐足在門前看了又看,眼中翻滾著複雜的情緒,待蘇府的下人將兩扇大門打開,王寶子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催促道:“少夫人,請。”
沐竹君回過神來,又戀戀不舍地將這扇門的樣子看了一遍,這才提起裙擺,踏上了樓梯,邁入府中。
粉紅的繡花鞋踏在結實的青石地板上,仿佛被注入了神奇的魔力般,穩穩貼住,便再也無法邁開。
一種熟悉而眷戀的情愫從心底蔓延開來,這一步,像是跨越了幾個世紀,漫長而難耐。
這一步,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團聚一般,再相見,便再無法挪開眷戀的目光。這幾年來,沐竹君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激動。
身後的王寶子見她如此容易上當,不禁心下一喜,連忙後退了出去,揮手示意府衛關門。
“吱呀——”
木門閉合的響聲從身後傳來,沐竹君卻沒有回頭——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此刻諾達的庭院裏,隻剩她一個人的身影。
王寶子與蘇府的那些府衛,怕是已經亟不可待地往官府跑了,畢竟,這裏可不是什麼蘇府,而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罪臣之府——曾經榮寵極甚的熬家府邸。
擅闖逆賊府邸,乃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