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竹君雖然沒有嘲諷了,但語氣還是生硬清冷:“民婦記性不太好,卻也記得好像是穆老將軍先挑起事端的吧?”
“放肆!”穆恒的手重重地拍到桌子上,桌麵上的杯盞全部都隔空跳了起來,淩空躍了少許距離,這才重新落回到桌麵之上。
“碰唥!”
瓷器敲擊桌麵的聲響響起,蕭許安與策芳華的心肝也隨之一跳。
穆恒終究是戰場殺伐之人,多年來帶兵打仗聚集起的氣勢遠遠要比一般的上位者強得多,他這麼憤怒地一喝一拍,就連一向膽大的蕭許安都被嚇到不敢說話了,更別提沒怎麼見過這種場麵的策芳華,放在膝蓋上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
少夫人這是招惹的一尊什麼佛啊!
同時蕭許安心中也疑惑得緊,單憑接風宴那晚的表現,就知道這木氏並非愚笨之人,那她如此激怒穆老將軍是為何?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而穆老將軍又是什麼身份?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穆恒現在已經不掌兵權了,可多年來建立的威信與親信不是假的,若是他想對付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婦,不說等於掐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至少也是不難的。得罪穆老,她有什麼好處?
蕭許安當然不知道,沐竹君並非故意激怒穆恒的,她隻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以為自己能忍住的,可麵對穆恒這個人麵獸心的偽君子,她實在是連與他虛與委蛇的心情都沒有。
唉,總之,今天這一出算是因為她的衝動給毀了。她輕輕摸上了策芳華顫抖的手,示意她不用緊張。
策芳華更加驚訝地看向她,她......難道一點都不害怕?
還不等她回過神來,穆恒陰沉得可怕的聲音又響起:“誰給你的膽子這樣與老夫說話的?!”
明顯是壓抑著憤怒的情緒,可這種感覺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夕,讓人心驚膽戰。
事到如今,蕭許安便是想插手做和事佬,也已經不可能了,畢竟場麵發展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控製,就成這樣了。木氏將穆老惹成這個樣子,也是她自己導致了,算是自作自受,他就算同情也不好插手。
然而......等等!
蕭許安驚訝地發現,眼前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臉上波瀾不驚,並沒有見到絲毫的驚懼之色。穆老生氣起來,連皇上也要禮讓三分,就連聖殿的朝盛雪大人也會被震懾到,可她竟然不驚?一點怯意都沒有?莫非她是被嚇傻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很快,沐竹君接下來的反應就讓蕭許安知道他的猜測是錯的。
沐竹君毫不畏懼地迎上穆恒投來極具威懾力的目光,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了一句讓人膽戰心驚的話。
“自然是洛家死去的那些冤魂給的!”
策芳華震驚得張口愣愣地看著她。
蕭許安原本同情的臉色頓時僵在臉上。
而穆恒,那因憤怒而憋紅的臉色漸漸散去,越漸蒼白。
不過很快,他便重新換回了憤怒之色:“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