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君大人過獎了。”
眼眸一沉,沐竹君下意識地與他拉開了距離,低頭恭敬卻不誠心地道。
不料正是她這一下意識的舉動,讓身前之人那原本就深不可測的眼神便得更加深幽。
“跟我走吧。”宇文聞說罷,轉身便往外走去。
沐竹君一愣,他這是要主動救她的意思?他為什麼要救她?他有什麼理由救她?
見他的身影漸行漸遠,沐竹君也顧不得別的,連忙跟了上去。
她以為他帶著她會走小路的,不料這人竟然帶著她大搖大擺地走大路。然而一路上雖然人來人往,可卻沒有人敢正視他的臉容,人人皆是低頭恭敬地福身,然後再走過,根本沒有機會跟在他身後的她。
不知走了多久後,宇文聞帶他走到了她之前換衣服的那些婢女的房間內,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那房間一眼,示意她進去換衣服。
沐竹君也知道自己穿著這身衣服也難免引起別人的猜忌,便急急腳地溜了進去,還好此時房間內並無其他人,她很快就換上了一套侍女的衣服。
隻是……這衣服是真有點性感就是了。
她走出房門的時候,自己也有些忐忑不安,臉頰微微泛著潮紅之色,終究是害怕他看過來的目光的。
不料他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眼神,真的淡得沒有絲毫的情緒,仿佛就是看一尊普通的花瓶一般,竟讓她生出些許挫敗感來。
“跟上。”
宇文聞冷冰冰地吐了兩個字,便等也不等她就走了。
沐竹君也知道現在自己有求於人,不得不從,隻好連忙跟了上去,雖不知他此舉為何,可她還是非常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他的幫助。
宇文聞顯然是很熟悉這裏的路,縱然處處皆是九曲十三彎的,可他一直都從容淡定得很,也沒有走過冤枉路。
這樣高冷孤傲的宇文聖君大人,是全子聖之人皆熟知的,卻不是沐竹君所熟悉的。
明明曾經那麼熟悉之人,如今卻陌生得讓人害怕。
她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恨是恨的,有時候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但也隻是有時候。
走著走著,兩人一路無言,那些人見是宇文聞帶著的她,以為她是被恩客看中要帶去風流的,便也沒有疑惑的。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著,終於到了原來進來的那條連接地麵與地下的旋轉樓梯。
“大人似乎是經常來?”沐竹君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宇文聞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寒意似乎能將她千刀萬剮。
“我從不喜多管閑事,今日興致來了,便抬把手,你若識趣,便把嘴閉上。”
說罷,他踏上了樓梯,不再回頭。
沐竹君被他這高高在上俯視一切的傲態氣得快炸了,狠狠地咬了咬牙關,卻也知道此時不是置氣的時候,快步跟了上去。
隻見他大手一揮,樓梯的盡頭的便顯現出了一道門來。
他帶著她走出就那道門,便回到了原來進來時候的那個長滿草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