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心裏堵的那塊大石頭一下子被搬掉了,顧光明大喊一聲,有些歇斯底裏地歡呼聲在山洞內乍然想起,聲音放大了數倍,倒把我們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張選卻突然伸手攔住我們幾個,“別亂,先待在這裏適應一下外麵的光,眼睛也不要瞅洞口。”我這也才想起來,長期待在黑暗環境裏,如果眼睛一下子看到陽光,有被刺瞎的可能。
幾個人壓抑著心中的衝動,強製自己坐在這個山洞裏休息,等到緩慢地適應了外界的天光,再出去也不遲。為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哆哆嗦嗦地好容易摸出一支煙,卻怎麼也點不著。這時我才體驗到,原來興奮到極致的身體表現,是手腳打著哆嗦,什麼也做不了。顧光明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因為喜極而呆滯,神經質似地小聲叨叨著:“可算要見到太陽了,可算要見到草地了,可算要見到樹了……”
我暗暗心想,這別是要往精神病的方向發展吧。
幾分鍾過後,大頭第一個崩不住了,大喊一聲:“老子不管了!”毛手毛腳地直竄出洞口,一貫表現鎮定的張選也等不及了,跟在大頭屁股後麵就往外走去。我和顧光明反倒落在了後麵,二人趕緊站起來,跟著三步並做兩步地衝出洞口。
等到我和顧光明也站在了洞口向頭頂看去,我們每一個人都呆站在那裏不說話了。
這竟然又是一個巨大的洞廳,幾十米高的洞頂上,一塊向上遠遠看去隻有巴掌大小的陽光直照下來,正好照到我們出來的這個狹窄洞口附近。四周的洞壁垂直地聳立向上,上麵的部分逐漸以大於九十度凹凸不平的斜麵封死了洞頂,隻留了那個透射下一塊陽光的小小天窗。
我真想嚎啕大哭,特瑪說好的太陽呢,草地和樹呢……
每一個人的情緒瞬間跌到了穀底,一個個臉色發青地呆滯著。張選張了張嘴,大概想說幾句勸慰的話,卻終於隻是歎了口氣。大頭不死心,又跑到透著陽光的天窗下麵,東看西看,衝著天窗大聲喊道:“你倒是給留條爬上去的路啊!”
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鍾,張選低沉著聲音緩緩說道:“也不用灰心,現在的處境肯定要比昨天好。”
現在是上午九點,張選站起身來,用指北針對了對方向,洞頂的天窗在整個洞廳的東邊,身後我們鑽出來的那個狹窄洞口在正北方,我們正麵朝向的南麵,是一大片光滑的石壁。整個洞廳底部平坦,鋪滿了大大小小的鵝卵石。
這麼僵著不動的確不是辦法,我們強打精神跟著站起來,等著張選發話。
張選指著天窗說道:“如果洞頂完全坍塌下來,這裏就是一個小型的天坑,大家周圍轉著找一找,應該有其它出口。”
天坑屬於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底部以前可能隻是一條地下河的河道,曆經千萬年的洗刷,先將整個天坑裏麵掏空,頂部逐漸坍塌,最終形成壯觀的巨大天坑。這個洞廳的底部現在看起來雖然很幹燥,沒有一點水流的痕跡,大片的鵝卵石堆卻證明了這裏曾經長年有地下河水流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地下河改道,大自然造就了這樣一個天坑的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