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忽然亮起了閃光燈。我轉頭看去,張選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的相機拿了出來,“哢嚓”地照著,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心說這張選平時這麼靠譜,這是怎麼了?張選的閃光燈又是一閃,嘴裏小聲對我們解釋道:“這蛇應該看不見,即使看見了,蛇也根本不可能爬台階,我隻照這兩三張。”
幾個人都焦急地看向張選,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心想,大哥,知道您熱愛攝影,可犯不著用生命來熱愛攝影吧。
洞廳裏,雙頭蛇的兩隻蛇頭已經都立了起來,同時地盯著我們的方向,眾人的心立刻懸了起來,不約而同地站起來,雖然張選說蛇不會爬台階很有道理,可誰也不知曉這隻變異的妖怪會另類到什麼程度。
雙頭蛇向台階底部遊走過來,速度不快不慢,看來這雙頭蛇的眼睛並沒有退化。所有人都慌神了,轉身開始向上跑,沒人敢賭蛇真的不會爬上來。張選表情有些複雜,既恐懼又滿是歉意。
向上狂奔了五六十階,我略微一停向下看去,佑大的洞廳裏已經見不到雙頭蛇的蹤影,這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它已經在我們腳下的台階上了,我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心說張選這次的禍闖大了。
心裏有些埋怨,腳下卻哪裏敢停?人的潛能被逼出來,那速度給隻跑得飛快的兔子都不換。我隻感覺兩耳生風,腦子完全空著,累不累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就是一個勁兒地向上跑,沒有了快或慢的判斷,也估計不出跑了多少時間,轉過一個彎角,又向上幾大步,正撞在停住了的張選身上。
張選被我撞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佝僂著身子指著前方一個寬敞的洞口,前麵看得見大頭的身影。我二話沒說直接就要向洞裏跑去,扭頭看去,這才注意到顧光明剛剛上來,不知什麼時候被我落在了後麵,趕緊回頭把他拽向洞的方向。這一停頓,卻聽見下麵台階傳來轟隆隆的響聲,猶如萬馬奔騰一般向上追來。
張選看到幾個人都進來,轉身追向前麵的大頭,我和顧光明兩個亦步亦趨地跟著,這時候沒有人去思考進到這個洞裏對不對這樣的問題了,逃命要緊吧。
又跑了一陣,大頭逐漸慢了下來,轉身看向我們身後,等眾人重新聚在了一起,大頭向著來路把火把扔了出去,氣喘籲籲地說道:“先把火把都扔了,我看這蛇不僅沒瞎,而且喜歡追著光。”隨後滿是怨氣地瞅了張選一眼。
回過頭來想,大頭在關鍵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心理素質是我所遠不及的,恐怕見多識廣、經驗老到的張選也不如他。不說這判斷的對與錯,僅僅是在慌不擇路的逃命中,仍然還有能力去轉著腦袋琢磨,這一點,就已經很牛逼了。
幾個人都累得要口吐白沫了,也不去管大頭說的有沒有道理,嗖嗖地把火把扔向來路,周圍頓時漆黑一團。雖說什麼也看不見,眾人也都要虛脫了,可還是用手扶著洞壁向前一步步摸索走去。隻走出大概三五步,一陣攝人心魄的嘶叫聲從後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