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細節暫時想不到,我保持著清晰的語速先把這些推測說了出來,然後開始解釋:“我懷疑從開始老道士就想騙我們下去取這幻蠱石,什麼目的說不好,昨天我們下去以後,空著手跑了回來,隨後顧光明就產生了幻覺,我們都認為他幻蠱發作,接著就有了今天的第二次下洞,我們不得不冒著風險地去取的根本原因,是顧光明被欺騙出來的假幻覺。”
顧光明例來對於各種陰謀論一概信以為真,無論是多麼的天方夜潭他都覺得可能,我的分析他立刻表示了同意,大頭卻一直思忖著,好象不自覺地在挑著毛病,這也是他的習慣,對於一切認為空穴來風的想法,都抱著天然的否定。不過,大頭的理性卻是非常有助於完善分析的,如果事情經得起大頭的推敲,那就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了。
大頭說道:“我覺得拿不準你說的這些可不可能。要是顧光明真的被這麼算計,這事兒得下多大的功夫?有點太玄。不過,既然你說目的是騙咱們去取幻蠱石,那出去了這幻蠱石就不給他,其它的還是走一步看一步。要是你弄錯了,這解蠱還是得著落在老道士身上,也好有個回轉的餘地。”大頭的這一番考量基本上滴水不露,我和顧光明一起點頭。
轉出了瀑布,外麵的天已經全黑了,張選他們正等在洞外,點起了一堆篝火烤著暖。銀輪初升,灑下柔白色的光,水潭邊格外的靜謐,微有潮濕的空氣混了四周草樹的清香,說不出的沁人心脾。這溪穀的景色晚間看去與白天又是不同,少了些許大氣的山水情懷,卻增添了更多誘人的婉約和神秘。
我們三個人卻是各自懷了心事,良辰美景再迷人,也無心欣賞。
看到我們安然無恙地出來,張選長舒一口氣站了起來,接觸了這麼長時間,我第一次看到他焦急過後喜形於色的關切表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動。老道士此時也笑容滿麵地迎上前來,可能先入為主地認定他在搞鬼,我總覺得他的笑透著陰森。
既然有了懷疑,這一次在下麵洞裏的經曆就更不能說的太詳細,我怕大頭和顧光明說露了嘴,搶著含糊地隻說蜈蚣被砸死卻遭遇了山魈,好容易擺脫,拖延了太長的時間,所以出來的才這麼晚。我一邊說一邊暗暗注意觀察著老道士,倒也看不出表情上有什麼變化。
張禿子一直在旁邊緊蹙了眉頭,不知想著什麼。張選說道:“出來了就好,那個幻蠱石既然取回來了,你看……”隨後把臉轉向了老道士。
老道士卻一楞神,然後接口說道:“取出來就好,那咱們就回吧。中蠱之人隻需把這幻蠱石置於身側,別離了太遠,幻蠱被壓製,這幻視也就沒有了。等回了道觀,我再給你們一副安心定神的草藥方。過得幾天,這蠱自然就解了。”
我心中驚奇無比,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老道士不是為了這幻蠱石,或者說從頭至尾我的猜測就離題了十萬八千裏?大頭和顧光明也對視了一眼。眾人收拾東西滅了篝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