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幾點了?”顧光明的聲音忽然變得嘶啞,語氣低沉地問道。
我心跳加快,不敢確定顧光明的狀態是正常的還是被什麼惡鬼上了身,下意識地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七點……十五分,你……沒事兒吧?”
顧光明開始急促地喘息著,手抬起來一指外麵,“早上……七點十五分?”
我心說這不廢話嗎?睡了一宿還能是晚上七點十五分?一臉不解地轉頭看向顧光明手指的窗外。就在這時,腦子卻一轉勁反應過來,“嗡”地好象炸開來一般。
這不對啊,早上七點多鍾了,天怎麼還是全黑的?我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栗了起來,問向顧光明:“你的表是幾點?”
顧光明麵色死灰,木然地搖著頭,嘴裏嘟囔著:“手機和手表都是七點十五,時間沒錯。這次怕是真撞鬼了,昨晚那個回……煞。”
我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嘴唇哆嗦著不知道從何說起,一股子寒意從裏往外透出。
眉頭一皺,我突然緊緊盯著顧光明,說道:“你不是我的幻覺吧?我一定是在做夢。”顧光明沒理我,“噓”了一聲讓我別說話,耳朵豎著聽向了門外。
“啪……啪……”一串輕微的腳步聲從走廊裏傳來,走的很慢。聚精會神地聽,聽得出來有人正在向房門走近。我的手顫抖著不大聽使喚,又不敢發出聲音,緩緩地伸向床下的背包,好半天才摸索出那把軍刀緊緊攥在了手裏。
四周一片死寂,啪啪的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如果我倆都沒聽錯的話,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個什麼東西正靜靜地站在我們的門口。顧光明手裏也哆哆嗦嗦地拿著刀,慢慢地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向房門。
我誇張了表情,拚命地向他搖著手,顧光明緊張地大口喘息著,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我。未知的危險遠比看得到的更嚇人,我的意思是門口的那個東西既然它不進來,我們就別去招惹,而且我們一定也招惹不起。腦子在恐懼的狀態下飛快地轉著,我突然一指窗外,這裏是二樓,外麵又沒有欄杆,我們兩個人翻下去並不困難。
顧光明早沒了主意,惶恐地點頭。悄悄地穿上外套和鞋,我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房間的門,明明門口站著什麼,卻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招待所的窗戶都是八九十年代的鋁合金推拉窗,時間一長滑道上積滿了土。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我費了半天勁才推開一扇,屋裏亮著燈從明處看向暗處,窗外是茫茫不知邊際的黑暗。調整著呼吸讓自己盡量平穩下來,我把頭先探了出去。
借著被雲彩半遮住的模糊月光,眼前的景象如同重錘砸在我的頭上一般,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弓去,緊接著“哎呀”一聲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