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四周牆壁和地麵爬滿了甲蟲,密密匝匝的讓人心裏發麻,綠色的液體也越來越多,一會兒功夫,墓道四壁就掛上了薄薄的一層,鼻間嗅到的都是濃濃的酸味。陳瞎子不停步,眾人隻能跟著,跑出了很遠,直到看不見一個甲蟲才算罷休。這連續兩次的狂奔帶著驚嚇,都有些跑脫了力,一個個弓著身子大口喘氣。
喘息稍定,大頭摸著腦袋,心有餘悸地說道:“這些蟲子難道是那土龍皮鼓的聲音招出來的?”
陳瞎子略略琢磨,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這是遇見前輩的高人了,這古墓的機關設計太精巧。”
陳瞎子隨後解釋說,土龍皮鼓在這裏不是防蟲用的,這種甲蟲都是睡了多少年的假死冬眠狀態,當年建造這座墓時被分散藏在牆後和縫隙之中,土龍皮鼓的聲音一旦被敲響,足以把這些冬眠的甲蟲驚醒。這樣的設計並非平常的機關,在外表不會露出一絲痕跡,即便再長十隻耳朵,古墓裏沒有暗藏機關室的空洞回聲,他也聽不出來。
可是我們既然能夠並不太難地逃出來,說明這些僅僅能噴出強酸的甲蟲並不致命,除非原地待著不動等著被噴出來的強酸淹死。用這些甲蟲來對付盜墓賊恐怕不是原因,再多的甲蟲也難把人弄死。
想到此間,我正在暗暗奇怪,卻聽見身後遠處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周圍的地麵和牆壁都跟著一震。陳瞎子這次有些慌了,“糟糕,後麵的墓道塌了。”
眾人一下子都失了方寸,後麵的墓室和墓道塌掉,意味著墓室裏另外的兩條路我們再也進不去了,一旦那兩條甬道中有一條是通向外麵的,可就完全沒了後路。
“我承認剛才闖禍了……”顧光明小聲說道,隨後聲音變得焦急,拔高了一個聲調,“可這該怎麼辦才好?”
陳瞎子強自鎮定了心神,說道:“不要慌,這墓道的分布有規可循,眼前我們走進的這條墓道是黴味最淡的,前麵一定有通向外邊的地方,隻要上麵還有人接應,就能走出去。”盲人除了聽力好,嗅覺也比普通人靈敏,陳瞎子下古墓的經驗豐富,現在成了我們唯一的倚仗。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過來,用土龍皮鼓的聲音喚醒這些甲蟲,並不是古墓的設計者不現實地期望用強酸把進入墓中的人噴死,而最大的可能是利用那些甲蟲腐蝕毀掉那間墓室和與之相聯的幾條甬道,難道是想把人活活困死?
轉念一想,如果說動機或者目的,是用強酸的腐蝕主動造成墓道坍塌,這說的過去,可古墓設計者如此的心智,布下機關將人直接置於死地太尋常不過,又何必費力將人困在墓裏繼續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