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大頭的話不知道是衝著我們說的,還是衝著躺在地下的屍體,聲音裏帶著歉疚,“可這骨頭怎麼又黑又脆?跟木炭似的。”幾個人上前一步仔細一看,斷下的半截手臂露出的骨頭果然是漆黑的顏色,議論了幾句,陳瞎子一聽臉色就變了,道:“是被毒死的。這墓室裏的東西都別用手碰。”
本來越湊越往前,聽了這話,我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大步,生怕沾上什麼要命的東西,其他人的反應也跟我差不多,氣氛立時緊張起來,陳瞎子道:“不用這麼怕,這毒多半是塗在隨葬品上的,就算是毒氣,過了這麼多年,也早散盡了。”
我心想不管怎麼說還是離遠一點好,霧霾天大夥兒還戴著花花綠綠的口罩呢,不防身也能求個心理安慰,這毒可比霧霾厲害多了吧。抬眼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直接的光亮看不太真切,整個一間墓室的地下,高高低低的隱約可見放著不少隨葬的器物,上麵大概都塗了毒,這他媽的原來都是定時炸彈啊。
眾人都是一般的心思,畏畏縮縮地向後緩緩退著。陳瞎子拉長了臉,似乎對我們幾個大驚小怪的表現很不滿意,道:“我說不用怕就不用怕,你們聽我的,找點什麼東西裹著,把死人懷裏那東西撿起來給我。”
白露從身上掏出了幾張麵巾紙,躍躍欲試地正要蹲下身去,我一看這不行,劈手搶了過來,把手上厚厚的墊了幾層,蹲在地下伸長胳膊撿起了那件黃金酒樽,份量沉重的壓手,忽然感覺這和大街上遛狗的老大媽撿狗屎的動作差不多,看來老子挺牛逼啊,視金錢如糞土。
陳瞎子讓我拿穩酒樽,自己把鼻子湊近了聞了一陣,神色奇怪地“嘶”了一聲,搖頭道:“這上麵塗的是龍涎香啊,雖然沒見過有這麼做的,卻也沒什麼毒。”
大頭盯著我手裏的金酒樽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理智贏得了勝利,沒敢碰,轉過了頭用軍刀重新扒拉著兩具屍體,露出了壓在身下的一個大背包,用刀尖一帶把背包拖了出來,“看,有個背包。”
把金酒樽放在一邊,我小心翼翼地用紙墊在手中打開了背包的老式搭扣,再拽著背包的下麵向上一提,裏麵的東西稀裏嘩啦地全被倒了出來。顧光明這時也蹲在我的身邊,問白露要了幾張麵巾紙,三個人一起翻撿著倒了一地的東西。
大頭率先用刀挑起了一大捆粗粗的繩索,看了看,然後撂在一邊,下麵壓著的鏟子和幾樣奇怪的工具都露了出來,看上去都是挖土打洞用的,一件件撿到一邊,最下麵卻壓著一張皺皺巴巴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