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紫須草(1 / 2)

顧光明用衣袖包住了手,把紙就地展平,然後好奇地撿起那張信箋大小的紙,我跟著低頭一看,是用毛筆豎著寫的繁體,一趟趟的排序倒還規矩,可是字寫的不但小而且歪歪扭扭,簡直和顧光明的“書法”有的一比。凝神看了看內容,原來卻是一份采購清單,標明了鐵鏟、鐵管、鎬和木方什麼的,旁邊寫了數量,看來這是兩個盜墓賊需要提前準備的東西,有一些是盜墓打洞的必備工具,另一些應該是張義山留下的藏寶圖交待過的。我突然想起了那隻烙魎,也是這兩個人帶到地下峽穀裏的,單子上卻並沒有提及,還是弄不清用意是什麼。

我正在邊看邊琢磨著,顧光明大概嫌我伸長腦袋和他頭挨著頭靠在了一起,鄙視的瞅了我一眼,後退一小步,把我閃在一邊,然後緩緩地把內容念了出來。

誒?這他媽的什麼意思?你以為老子願意跟你耳鬢廝磨?我心裏暗罵一句,下意識地扭頭看去,白露正凝神傾聽,微微低著頭,露出一段惹人遐想的粉白脖頸。

采購單上的東西既亂又雜,比如麻繩就有粗細幾種,細一些的可能是用於綁紮羊皮筏子,粗一些幾十米長的也許是留待盜完墓中的東西順著排水洞口下去用的,最後甚至還有幾樣草藥,顧光明念了好久才算念完,陳瞎子一直仰著頭沒說話,邊聽邊想著什麼。

“你們發沒發現,這裏幾乎每件東西都不多不少,”大頭蹲在一邊,摸著腦門說道,“看來張義山早就給算計好了,不管是來路還是退路。”

顧光明“切”了一聲,“依我看這張義山也高明不到哪裏去,來路退路都想好了,這兩個人不還是死在這裏。”

大頭剛想辯駁,陳瞎子卻搖了搖手,打斷了兩個人,皺緊眉頭想了半天,開口說道:“把清單上最後那幾味藥材,再念一遍給我聽聽。”

看來陳瞎子有什麼發現。顧光明一頭霧水地照著陳瞎子的吩咐慢慢念了那幾味藥材,連標注的數量也一字不漏的再說了一遍。陳瞎子忽然麵色一變,道:“跌打油什麼的倒還好說。紫須草和天麻根,挖古墓帶這些東西做什麼?數量還要的這麼多?”

眾人麵麵相覷,藥材這東西沒一個人明白,紫須草和天麻根別是說做什麼用的,連聽說我也是第一次。陳瞎子蹲下身來,一隻手扯長了另一隻衣袖裹住了手,摸索著抓起被大頭撬斷的盜墓賊那截手臂,送到鼻子邊輕輕一嗅,緩緩說道:“是塗在了手上,你們看看這死人,手上臉上的皮膚和身上的,顏色是不是不一樣?”

幾個人靠近一看,果然兩具屍體裸露在外的皮膚都隱約有些發紫,對陳瞎子點頭稱是。陳瞎子臉色陰沉,說道:“紫須草產自兩廣,新鮮紫須草的汁液塗在身上裸露之處,可以驅散蚊蟲,天麻根嚼碎咽下,一旦被蛇蠍之類有毒的東西咬傷能抵擋毒發,本來這兩樣東西一起用也不算什麼意外,但是再碰到酒樽塗上的龍涎香,可就是劇毒了,這兩個人是死在這混合而成的劇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