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之後的組織羅列已經成了我的習慣。真相正在慢慢浮出水麵,但越是接近真相卻讓我覺得越是懼怕,各種穿插的情節逐漸歸於一種解釋,我開始有一種正在麵對無比強大的命運之神的卑微感,可能最激烈的反抗也毫無用處了。
“從開始時我們就都錯了。”我發現自己張口說話有些費力,而且好象被扼住了喉嚨不想說下去。命運真的注定了一切的話,我的所做所想也全部沒有意義,也就是說,我不論再做什麼或者說什麼,已經不會引起未來有什麼變化,結果不管好壞早就被定格,根本無法幹涉。
所有人都表情茫然地望著我,我長舒了一口氣,還是決定說下去:“這是一個難以想象的陰謀,策劃得極其完美,所有的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陷阱,等了兩千多年。”
“為什麼這個周元王選擇了我們,我不知道,目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一指墓室中間的玉俑,“他毫無疑問有一種預知未來的能力,是未來一切的先知。除了秦滅六國,墓道裏那兩幅充滿幻想色彩的壁畫也是他對後世的預知之一。”
說到這裏我停頓了好久,等著眾人的疑問。顧光明抬頭看了看我,動動嘴唇沒有說話,剛才徐媛因為壁畫裏出現了秦滅六國的場景而否定了墓主人身份是周元王,現在這個否定已經不成立了,既然周元王可以預知到今天的事情,那麼他提前幾百年知道秦滅六國,並且知道東周最終也亡於秦根本不奇怪。想到這一點時,我忽然有了個新發現,周元王的這種預知能力沒有想象中那麼變態,他可以明確預知,卻並不能挽救東周的衰亡。
“這是兩個人共同完成的陰謀,一個是東周的周元王,也就是這個焚掉了自己屍身的墓主人,另一個是兩千年後明代的張義山,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聯係,現在暫時弄不清楚。”我緩了口氣,接著說道:“周元王將陵墓選擇在眼前這裏,然後在齊國的典籍中故意留下線索,讓後人注意到,接下來的機關空墓是明代的張義山修的,可以想象他利用給皇帝找長生術的特權,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才修得了那座龐大的機關空墓,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迎接’我們這幾個人。”
“機關空墓是一條通道這沒錯,我們想錯的是,機關空墓不是防範進入地下峽穀的盜墓,所有的設計都是為了把我們幾個人亦步亦趨地驅趕進現在的古墓。”說到這裏,我腦子裏快速重複著兩天前的一幕幕畫麵,在地下峽穀時,被認為成理所當然的真相再次被推翻,現在是我第二次試圖揭開機關空墓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