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覺同時長出了一口氣,徐媛就開始緊抱了顧光明激動地啜泣,我張口笑罵道:“你個重色輕友的破貨,老子和你這麼多年了你不認識,隻認得她。”此時顧光明的目光雖然還有些迷離渙散,但我明白他已經沒問題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眼神是欺騙不了人的,那裏麵混雜了上天賦予你的獨一無二的性格。
幾個人連忙解開捆住顧光明的繩索,徐媛扶顧光明倚牆坐好,又忙著喂了幾口水。我卻琢磨著什麼時候顧光明和徐媛開始上演的纏綿緋惻的愛情肥皂劇,怎麼一點征兆也沒有。一個腦袋受了刺激,另一個情比金堅的嗬護,這尼瑪是活生生的韓劇啊,感人到我都羨慕嫉妒恨了。瞄了一眼白露,彼此目光一對碰,白露還是不言不語地趕緊半低下頭,輕咬嘴唇,不知在想著什麼。我心裏忽然無端地惱了起來,你看看人家徐媛,大膽直白敢愛敢恨的……女漢子,兩相對比,白露可真特瑪愁死我了,我的付出也不要什麼回報,你連正視我一眼也不肯嗎?
越想越覺得委屈,我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做作出一副幽怨無比的表情,把腦袋側向白露一邊,嘴唇離的她耳朵已經很近了,怕被人聽見,聲音輕得象蚊子嗡叫:“我要是象顧光明這樣,才沒人關心呢,死了也沒人收屍。”我故意把“死”字狠狠地咬著說出來,然後抬眼看向頭頂。
白露大概本來打算插手幫一把徐媛,聽我這麼一說,把頭輕輕轉向了我,我咬牙裝出不理不睬的樣子,歪頭斜眼地接著看墓道頂,餘光卻瞥到白露慢慢地低垂下了頭,忍不住再回頭看時,白露的眼淚已經“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我一下子就徹底慌了神,心裏的愧疚到了恨不得死一回給她看的地步,抓耳撓腮地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來安慰。徐媛和大頭大概發現到我們倆有什麼不對,一起神色古怪地看了過來,我心裏更加發慌,正要想辦法把他們的注意力岔開,大頭卻一臉壞笑地衝著徐媛說道:“你看看白露妹子被你們倆感動的。”
徐媛一聽,臉立刻羞紅著轉回,不敢再理睬大頭,我暗鬆了一口氣,大頭無心的一句玩笑話算是替我解了圍。
陳瞎子卻“嘿嘿”冷笑,說道:“哼,欺負人家丫頭老實,這樣的人老瞎子有點看不過去,倒不介意替他收屍。”大頭和徐媛是丈二金剛,不知陳瞎子所雲。我的臉都紅到了耳根子,他媽的忘了,我話說的聲音再小也逃不過這老……爺子的耳朵。
顧光明緩緩地清醒過來,昏頭脹腦地連說話都有些吃力,顛三倒四地說著腦子很亂根本記不起發生過什麼,當時潛意識不斷告訴他一定要保護好那個水晶球。眾人不敢再累到他,一起坐在地上休息了許久,時間早過了中午,順便吃了些東西補充體力。偷瞥白露一眼,隻見白露胳膊環抱著蜷曲的雙腿,下巴正拄在膝蓋上,兩隻大眼睛失神地瞅著角落一動不動,我忽然感到一陣陣說不出的自責和憐惜,心也跟隨著脈搏的跳動,一下接一下地刺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