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探險家(2 / 2)

所以這次計劃走的是水路。從哈坦加鎮順著河流進入幾十公裏外的哈坦加海灣,然後再從海灣折向一條連通了索羅湖的河道把船直接開進湖內。

在哈坦加鎮盤桓了兩天,小薑到處聯係找船,忙得厲害,我們卻無所事事,看來聽不懂外語也有好處,能者多勞智者多憂,無能無智者……可以打屁聊天。

索羅湖暫時遙不可及,哈坦加在老邱這樣的古生物學家眼中,卻是真正的聖地。這裏是猛瑪象的故鄉,俄羅斯學者數次在附近地下深處的凍土和冰層內,發現過一萬多年前直到遠古時期貨真價實的猛瑪象,可不是我們想象的骨化石。天然冰箱一樣的永久低溫環境,一些猛瑪象挖出來時甚至連肉都是新鮮的,聽說當地很多人品嚐過,不過那肯定是過期食品。

猛瑪象大概在五千年前滅絕,曾經被人類的祖先大規模捕食,不知道算不算古生物的範疇。我們幾個跟著老邱一起去參觀了鎮裏的猛瑪象博物館,老邱看了以後連叫可惜,在現在的保存技術條件下,還不如把那些猛瑪象留在冰層裏。

小薑終於租來了一條不大不小的漁船,第三天早起到了碼頭,漁船裏幾個人剛好坐得下,放上帳篷和野外宿營其它裝備的一大堆東西,就有些擁擠了。船開起來,小薑和正喝著馬尿的俄羅斯船老大聊天,時而聽到船老大放肆的大笑,時而高唱幾句難聽的歌,手扶舵輪目視前方專注的一刻,目光深遂的象末日英雄,可一轉頭就是嘻皮笑臉。再想想萬裏之遙咱們國內的船老大,差不多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來職業可以造就人的性格不是一句空話。

船走得比車慢的多,水路又有些繞遠,我們花了將近二十個小時才慢慢進到了索羅湖的湖麵,眼瞅著再過一兩天就要進入八月份,湖麵上還是偶爾能見到浮冰,徐鬆說七月份這裏水麵的冰慢慢都會化開,浮起來的冰是原來凍結在底層的,等到水溫逐步上升才會化掉飄浮起來。

這麼長時間的旅途,雖然偶爾能到小小的甲板抽支煙活動一下,我的身體還是幾乎僵直了,船艙裏人擠人的坐著睡又睡不踏實,這罪受大發了。

船靠在索羅湖的北岸一側,時間是下半夜,天卻仍然是亮的。索羅湖麵積不是很大,北岸平緩,再向北的遠處有著高高低低的丘陵。沒時間細看,幫著別人打打下手駐紮了營地,神情疲憊地一起點火做飯,一會兒功夫飄起的飯菜香就勾起了眾人的饞蟲。

人要是餓急了和狗差不多,吃屎都覺得香。大口吃著牛肉罐頭混著蔬菜一鍋做出來的燴菜,手裏也掐著半瓶燒酒偶爾喝上一小口。喝酒除了可以證明自己不是狗,還能順便咂摸著那種身處天地間寂寥的滋味,略帶忽視文明世界的頹廢感,然後隱約覺得自己就快成為探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