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猜想過有可能是眼鏡潘,可他的人影真正一出現,心裏還是無比的驚駭。我不敢弄出一點聲響,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和眼鏡潘離得太近,生怕連自己的呼吸聲也被聽見。努力壓製著那種倉皇感,心跳快得讓我渾身上下禁不住地有些哆嗦,也隻能一動不敢動的強忍著。
眼鏡潘從背包裏慢慢摸索出了什麼東西,放在一旁,然後蹲在地下用手電照來照去,顫栗著聲音自言自語道:“看來就是這裏了。”我能聽出來,他的緊張一點也不比我少。
被好奇和緊張同時襲擾,我腦海裏正變幻著猜測眼鏡潘這是在忙什麼,卻看見他麵向冰壁直直跪了下去,從背後看不到他的表情,看著動作卻一絲不苟顯得異常恭謹,象是在行三拜九叩般的大禮,一下一下緩緩地磕了有七八個頭,嘴裏嘟囔著也聽不真,隱約聽到一句“家族”什麼的,我心說這是要上墳還是怎麼著?
還在我琢磨之間,眼鏡潘已經直起身來,緊接著“啪”地一聲打著了火機,停頓一下,大約在想著什麼,從我這個角度能看見他被淡淡的火苗映照的側臉,眼鏡潘的表情嚴肅裏透出興奮,被微微跳動的火光映照著,看上去有些詭異。
火光突然變強,我這才看清眼鏡潘用打火機引燃的,是拿在手裏自製的燃料瓶差不多的東西,心裏暗自奇怪,卻隻見眼鏡潘退後幾步到了石室洞口,突然把燃料瓶往地上一摔,還沒等我弄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整個石室的地麵忽的一聲,燃起了刺目的火光。
我暗叫一聲不好,心想一定是眼鏡潘要殺人滅口,把我和老邱活活燒死在石室裏,不由自主盡量向裏挨擠著老邱,慌張之餘腦子一轉念又覺得不對,地麵上一定原來就有什麼東西,很可能是之前聞到火油之類的易燃物,否則不可能燒得這麼旺。
火越燒越大,火光把不大的石室映照得通明。一會兒功夫熱浪就撲進了石縫,我和老邱挨擠在一起,雖然說不上炙烤難耐,也是熱得厲害,好在咬著牙差不多能挺住,實在熬不過就把身體貼在冰冷的石壁上緩一緩,眼見這火怎麼說也燒不進來,還不至於讓我和老邱有性命之憂。透過石縫向外看去,靠近冰壁那一側,火燒得更旺,從地麵向上燃起的火幾乎包住了整個兒冰壁,心裏登時反應了過來,眼鏡潘是要用火烤化對麵的冰壁,冰壁後麵一定藏著什麼蹊蹺!
老邱一直被我擠在最裏麵,這時俯到我的耳邊,小聲說道:“眼鏡潘一定知道冰壁後麵有什麼大秘密。這冰壁也不對,從上麵滑下來以後我就覺得,這冰川溶洞最下層冰的藍顏色不正常,絕對不是普通的冰。”
兩個人挨靠著緊緊蜷縮在石縫最裏麵,這火燒了足有一個多小時也不見停下,不知道這冰壁下原本放了什麼耐燒的火油之類。那麵藍色冰壁已經融化了不少,熊熊的火光下似乎裏麵透出了什麼東西,我揉了揉眼睛,眯起來看去,模模糊糊地看著卻象是一個站立著的人形。
本來等待中慢慢平靜下來的心一下子又忽然揪緊,我一把扶住老邱的胳膊,聲音有些發顫,趴在他耳邊說道:“看著冰壁後象是一具屍體,不會是什麼怪物吧。”隨後又覺得憑借老邱的自然科學素養,是不會相信天下有什麼活著怪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