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表看起來這處洞穴狹長,一具木質的棺材橫向靜靜地擺放在正中間,棺材兩頭向上翹起,形狀有點奇怪。這處放置懸棺的洞穴,人不需要矮身就能站直身體,而且前後寬闊底部平坦,站上十幾個人問題不大。身處其間,隻覺得向上的崖壁巍峨高聳,看久了有些眼暈,洞壁四周收窄延伸向內的終點有一個漆黑半人多高的洞口,稍稍靠近就能感覺到一陣陰涼徹骨的風從裏向外吹出,配合著潮濕陰雨的天氣,雖說眼看夏天就要到了,還是讓人渾身發冷。
第二撥人從上麵吊了下來,是大頭、張教授還有陳旭,卻一直沒見到老林和顧光明的人影,我有些不解地看了看眾人,也沒顧得上多問。一旁的張教授扶著石壁走出吊籃,喘勻了氣,慢慢戴上一副白手套,然後朝著高童點頭,“咱們開始吧。”
繁瑣的前期工作進行了大概一個小時,張教授和高童對形製簡陋的木棺前後左右詳細拍了照片,棺蓋仍然沒有打開,我倒沒什麼不放心,幾千年前的棺材如果封閉不是特別好,屍體通常風化幹燥的很厲害,多半隻剩了白森森的骨架,不象幾百年前的那樣沒爛幹淨,連皮帶肉地粘在一起,看著就令人反胃惡心。
不厭其煩地拍完照片,又詳細地記錄了木棺擺放的方向和位置,高童征求了張教授的意見,下一步準備開棺。可老林和顧光明還是遲遲不見下來,我有些按捺不住地問向高童:“老林還沒下來,咱們不等等再開棺嗎?”
高童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張教授,說道:“剛才下來以前,老林告訴讓我代他負責,他大概不會來了。”
可能已經習慣了老林的身先士卒,他這麼閑待著讓我覺得別扭,不過顧光明怎麼也一起等在了上麵?靠,還是這小子運氣好。
棺材的材質密實,份量看上去很重,經過這麼多年雨淋日曬沒有太過風化腐朽,表麵原先的塗漆隻剩了幾處斑駁的痕跡,整體的浮刻也模糊到看不清,除了形狀的奇特,其它和平常的棺材沒什麼兩樣,棺材上幾顆青銅的封棺釘暴露在空氣中的部分已經完全腐爛,棺蓋四周棺釘的位置能看出淡淡的銅鏽顏色。這些與前期發現的懸棺與眾不同的細節,引起了高童和張教授關於棺葬年代的重新探討,棺槨的塗漆和青銅封棺釘有史可考的最早時間成了焦點,尤其那麼早的年代,按理說青銅還是比較金貴的東西,用來封棺好象不合理,除非棺中所葬之人身份特別高貴。
高童看了看表,時間距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就招呼著安排眾人開啟棺蓋,我和大頭毛手毛腳地可插不上手,隻能遞遞工具什麼的,這一年下來棺材沒少見,膽子再小也變得粗了,大白天這麼多人近距離守著這具古棺我倒不怎麼害怕,但想想背後就是那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洞口,讓心裏毛毛的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