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走的不快,大頭在我的前麵,默默跟在身後,這兩個人一邊走一邊片刻不停地左右張望,讓我心裏犯著嘀咕。距離我們走進通道入口一百多米,大頭突然高喊了一聲:“就在這裏,停下!”
我被他嚇了一哆嗦,髒話差一點罵出口,默默卻麵帶著欣喜走到了大頭旁邊,指著拱形通道上方沿著左右石壁,直貫腳下一條不起眼的縫隙說道:“對,這兒一定就是兩條通道對接的位置。”
我終於恍然,這一陣的心急,沒去深想機關旋轉導致路的變化,意味著石室的每一條通道必定有一個朝外的鉸接點,大頭和默默卻同時想到了一塊兒,這也是說,不管眼前這條路的終點通向哪裏,我們等在鉸接點靠近石室一側,到了固定的時間就會看到外側通道在旋轉中消失,而另一條通道會被對接進來。
這道理並不難,但在隻想著趕緊逃之夭夭的驚慌失措當中,能想起這一點也的確是情商比較高的表現了。張教授直楞楞地瞅著那條縫隙感歎道:“這工藝真是細致。算起來直徑超過二百米的圓盤,對接起來幾乎嚴絲合縫。”
高童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眾人都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雖說選擇了方位上的生門,可接著沿這條路走下去前麵誰也說不準會出現什麼,蒙對了逃出生天的機率並不大,可待在這裏等畢竟不是辦法。一旁的默默開口提醒道:“現在還不能確定機關是不是按我們的想象變化,看清了轉動的規律再想辦法也來得及。”
其他人也沒什麼更好的主意,如果之前機關活動的猜想被驗證,中心的石室連帶周圍八條路應該在下一個時辰旋轉一次,對接在另外的通道上,而其中隻有一條是通向外界的。這樣一來,我們進來時走的路,理論上隻要等在這裏,二十四個小時內一定會再次出現。
在中國古代沒有二十四小時的概念,時辰是將一天均勻劃成十二等份,大致是以測量太陽的投影來計算,測算日影的專用工具,比如日晷在西周時期就已經出現,每一個時辰的節點可能會有秒的誤差,但下一個時辰就會按影子修正過來,一整天的時間是不會變的,幾千年的看下來,那就是一個不會犯錯的天然鍾表。
每一個時辰都是兩個小時,再過幾十分鍾就到了下午五點,是申時和酉時的交彙,眾人忐忑地等在鉸接點的內側,時間緊張而難熬,最後幾分鍾,高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表,嘴裏喃喃地倒計著秒數,聲音裏微微有些顫抖,“時辰到了。”
心瞬間就懸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出,四周聽不到一點聲音。幾秒鍾過後,默默一指石壁上的接縫,輕輕地驚呼一聲,“你們看,真的開始動了。”
幾雙眼睛同時盯著,一陣輕微的“吱嘎”聲傳來,眼見著前麵的路慢慢向左移走錯開,雖然明知道那是機關運作的機理,可錯愕和震撼還是讓我腿腳發軟。隨著速度的加快,腳下開始有了微微地顫動,我知道這裏是按圓型軌跡旋轉的最外沿,移動速度相對最快,如果在石室內是感覺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