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帶了驚恐語氣的聲音很輕,卻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到另外一個方向,一個個緊張萬分地向四周看去,我瞬間就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身後一雙眼睛一直緊緊盯住,不論你扭頭往哪裏看,它永遠都躲藏在你視線的死角。脊背上一股冰涼徹骨的寒意不能自抑地直竄大腦,那種毛骨悚然感的突然襲來,讓我接連打了幾個哆嗦。
“咱們都別緊張,分頭找找。”高童用硬裝出來的鎮定安慰著眾人,搖了搖頭,“我們昨晚搜得很細,這裏應該沒有能藏住人的地方。”
接下來的一小時,六個人分成了三組,佑大的空間裏交叉幾次地毯式的搜索仍然一無所獲,疲憊饑餓連帶著恐懼,把眾人折騰得精疲力盡。我和大頭回到中間往地下一坐,大頭從身上摸出一支煙點著,擰起眉毛深吸了一口,低垂了半天的頭緩緩抬起來,斜睨一眼其餘幾個人還在遠處的礦燈光亮,咬著牙根低聲對我說道:“壓根沒有第七個人,那個圓盤如果是被人轉動的,就是我們六個人中間的一個。”
我的頭皮發炸,兩側太陽穴跟著心跳一下接一下地刺痛起來。不管大頭是不是一個陰謀論者,按當下的情形,陰謀論的推理卻是最符合邏輯的,其它一切可能性都被堵死的情況下,最終想到這一點就並不難,隻是我們內心逃避著不願意麵對罷了。
我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腦子飛快而沒有倫次地開始了胡亂猜忌,這個人究竟是誰?
暫時不需要懷疑一切,我先排除掉大頭默默和高童。張教授和陳旭一定是最可疑的,李蕨前期在這一帶的試探毫無疑問是針對懸棺群的,她所代表的龐大勢力非常可能把觸角伸向我們的行動,上一次西伯利亞的眼鏡潘就是個明顯的例子。他們不具備官方的優勢,不敢明目張膽地下到懸棺內的崖洞,但伏下一顆棋子卻再正常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張教授和陳旭到底哪一個是無間?
糾結當中其餘四個人已經兩兩返回來,我現在看誰的麵部表情都覺得有些古怪,暗暗估計折騰到現在,默默和高童一定也起了疑心,而陳旭和張教授中間一個人心裏必定有鬼,但憑借猜測去指摘任何一個又完全不象話。
事後想想,大頭此時的做法是無比的果斷和決絕。他二話沒說地站了起來,眼神象土匪一樣射出凶光,直走到張教授和陳旭旁邊,伸手按住了兩個人的肩膀,“你們兩個都不要動,我可是翻臉不認人的主兒。說吧,誰藏著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