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一身濕漉漉的狼狽,嘿嘿對我笑了一聲,然後詫異著走到張教授身邊,蹲下身問道:“張教授這是怎麼了?”
我剛想告訴他可能是骨折,張教授喘息著接口說道:“現在好多了,我的右腿大概是斷了。”
大頭連忙安慰了幾句,張教授擺擺手閉上眼睛不說話,臉色發青,嘴唇也蒼白哆嗦個不停,看來一直在強忍著疼痛,大頭轉向我問道:“其他的人呢?”
我搖搖頭,心裏一沉,雖然主動觸發了自毀機關,可那種天崩地裂式的塌陷下,說不好會留下幾個幸存者,反問大頭,“你是怎麼掉到水裏的?”
大頭從身上拿出了備用的防水手電,一邊四處照著一邊不太走心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一直迷迷糊糊地抱著一塊高過水麵的大石頭,實在沒力氣了鬆手就被衝到這裏。你看……”大頭把手電光指向水流的中間,“水流到這裏速度就沒多快了,這片石灘正好是一個拐彎的轉角,可能因為這,咱們才被擱淺了。”
拖到現在,其餘三個人還是沒有蹤影,我心裏愈發惴惴不安。大頭趟進岸邊的淺水裏,朝著上遊扯開嗓子高喊了幾聲,我正感覺希望不大,卻聽見遠遠傳來了有人在回應,被水聲掩蓋著弄不清是誰,心裏一欣喜,顧不了身上的酸痛,站起身和大頭並了肩,一起朝上遊大喊。
不一會兒功夫,看見兩個人影從上遊順流而下,衝著我和大頭遊了過來,挨近了隱約看清是高童和默默,趕忙近前把兩個人扶起。高童上氣不接下氣地往岸邊一屁股坐下,我扶著默默看到她疲憊不堪的臉色,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進了肚子裏,又開始暗暗地心疼。
陳旭一直沒有下落,現在的五個人裏除了大頭上竄下跳地還算活躍,其餘四個都半倚半躺地在石灘上恢複著體力,高童和默默方才的經曆比我和大頭運氣要好,兩個人落了水被急流衝到略微平緩的水麵,正好發現了一處水流邊緣可以站幾個人的凹陷石台,直到聽見我和大頭讓他們下來才一起遊了過來。
張教授的傷勢令人堪憂,隻是暫時連他自己也還顧不到這一點,無論如何得想辦法逃出去才是真的,隻要回到了地麵,傷勢的將養不過是多花些時間。
身處的這一片石灘大概有二十幾平方米,是一整塊的岩石,大頭四處轉悠著破了嗓子地喊陳旭的名字,也沒聽到一點應答。一起等了半個多小時,高童神色萎靡地搖頭道:“就這樣吧,咱們盡快找找出路,不耽擱時間了。”
眾人心下都有些黯然。暗自盤算著時間,已經二十四個小時沒吃過一口東西,當然誰也不肯守在這裏生生地餓死,幾個人爬上身後的石坡頂看去,一人多高石坡頂背後稍遠處,石壁底部露出一條上下半米長長的扁平洞口,人是能爬進去,可是不是死路就不好說了。
眾人相互看了看,都有點兒打怵,大頭是渾不吝的性格,自告奮勇地跳下坡頂,幾步徑直走到洞口前,趴在地下匍匐著爬了進去,焦急難耐地三兩分鍾過後,大頭又一臉古怪地鑽出來,朝我們幾個晃了晃手電,“裏麵……說不好是不是條出路,很深,我沒敢往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