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眼中猶豫的神色一閃而過,默默低頭盯著那個頭骨搶先說道:“我懷疑這是一種特殊的生物寄生在人的腦部。皮肉本來都是連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死了這麼多年,也不會輕易被分開。”
高童的眼睛直愣愣瞅著那具骷髏,有點分神地沉吟半天,“陳旭……”隨後臉上一副複雜無比的表情,“不會是被什麼東西寄生了嗎?”
沒人接口回答,估計眾人心裏都對高童的猜測抱持了肯定的態度,陳旭奇怪扭曲的身體姿態和怪異表現已經不是正常人類應該有的,我的心重重地向下一沉,幾乎近在咫尺的危險和兔死狐悲般對陳旭的憐憫同時作用下來,說不出的難受和懼怕混合在一起,壓迫著胸口,連呼吸都無比困難起來。
大頭回頭看了看來路,接著掃視眾人一眼,咬著牙根恨恨地說道:“甭管它前麵有什麼,咱們寧肯冒再大的風險也不能眼見著待在這裏等死。”
高童長吐了一口氣,身前身後瞅了瞅,然後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前方漆黑不知盡頭的通道,緩緩說道:“隻能這樣了,大家都找點兒什麼防身,假如真是有寄生物,一定要寄生在人腦才可能控製人的行為和動作,多加小心吧。”
高童的聲音低沉,信心和底氣不是太足,讓眾人自祈多福的悲觀語境很明顯。本來就是機關崩潰死裏逃生後的前途未卜,偏偏再多了另一種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的死法,屋漏又逢連夜雨的輪番打擊,心理素質再強的人怕也難說樂觀了。
反正人早晚得破罐子破摔的麵對自己的死亡,抗爭隻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安慰,我一年前絕沒預料到自己的命運竟然如此多舛。邊想著邊俯身撿起一塊碎石掂量了半天,覺得還算稱手,緊緊捏在五指之間,心裏不知不覺多了咬牙切齒的痛恨,卻不知道該恨誰。
每個人驚懼過後都有了些“去你媽的”那種煩躁不耐的亡命心態,大頭這時倒反顯得冷靜,走到張教授身前,轉過身不容分說的要把他背起,張教授連忙擺著手拒絕,大頭卻正色說道:“待會兒要是跑的時候,這樣不拖累,我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扔下吧。”
團隊精神有時是被人性逼出來的,大頭背起張教授,大家你拉我一把我提醒一句的相互照應慢慢多了起來,誰都不想死也不願意連累別人,一路小心翼翼地向前,折過幾處彎角,地勢突地向下一沉,悶熱難當的濕氣撲麵而至,沒走上幾步身上就浸出了汗水,差不多有三四米寬窄,一眼看不到前方邊際的寬大山洞就映入了眾人的眼中。
當先的高童在突然變寬的入口慢慢停穩了腳步,眼睛看向石壁左邊遠處,然後用手一指,輕聲說道:“這裏分出了岔路,看來還不指一條。咱們先慢慢摸清這裏的地形,眼下的空氣潮濕溫度也高,寄生生物在尋找到宿主以前,這種環境可能非常適合它們的生存,一定要格外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