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登山扣卡牢垂下的繩索,雙腳蹬在石壁上借力,攀到不過三層樓的高度對每個人都不是問題,我和張選照顧著一個個都爬進洞口,又叮囑兩個老實可信的村民看好營地,這才跟在眾人的身後最後鑽了進去。
和從外麵觀察想象的不同,這洞隻爬進了一米多深就豁然地開闊起來,上下足有三米多高,左右並行兩輛車也不成問題,腳下是沒過腳踝深淺的水,我一時站在當地不免有些驚愕,整個洞體裏外的形狀好象是一張巨獸閉合的大嘴,從外麵看那個狹長洞口仿佛隻是一條上下牙齒間微露出的窄縫,鑽進裏麵卻是容積很大的口腔,向前深不可測,黑洞洞的通向遠方。
從怪獸聯想去年初在附近遭遇到的太歲,我心下不免有些惶然,用手攥緊了半米長的開山刀,左敲右捅,直到確認了周圍都是堅硬的岩石,才略略放寬了心。我本就不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白露跟在身邊又忽如其來多出額外的責任感,表現上不自覺就變得特別小心,這是從前沒有過的,男孩的逃避可以被原諒,男人卻必須承擔,我不懂人生跨躍到這一步到底是悲催還是幸福。
洞口隻是個窄縫,向裏走上幾步就見不到了天光,眾人打開頭上的礦燈,好久才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張選俯身東翻西找,還是沒尋到金星翡翠原石的蹤跡,直起身子摸了摸四周的洞壁,說道:“常年的流水把這裏衝得很平滑,看起來是天然形成的,再往裏走走。”
循著岩洞向前摸索,我轉頭看了看白露,心裏頓時湧起要保護她的感覺,右手提著刀率先走在了第一個,大頭一楞,瞅了瞅我,又回頭瞅了瞅白露,緊走兩步和我並了肩,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道:“我靠……牛逼,這連性格都變了。”
我的臉一紅,偷偷啐了大頭一口,四周黑咕隆咚的也沒人在意,眾人一路加著小心,向洞穴的深處走去。
地勢緩慢升高,水聲叮咚不斷,頭頂和兩壁滲出的水彙成腳下的淺溪,悄無聲息地向身後流淌,我邊走邊想,要是再突然下起大雨,這裏的水一漲,恐怕幾個人都得被衝跑,有些暗暗擔心,正打算把這個擔憂跟張選說說,抬頭燈光晃動間,前麵的路卻突然分成了不規則的兩岔。
兩條岔路當中,一條能看出是眼前這個洞的自然延續,洞壁越是靠近腳下的部分越是被水常年衝刷的痕跡明顯,而另一條卻讓人感覺不對勁,除了位置抬高,圓形的洞口也顯得無比突兀和狹小,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物雖然千奇百異,但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規律,那個洞口遠看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多餘出來的,心下不覺微微有些犯怵,山腹裏難道會憑空多出一段人工開鑿的洞穴?
張選搶前幾步,把身子俯進高出地麵米半高的洞口內左右一看,立刻就肯定地說道:“上麵都是鑿出來的痕跡,這洞是人工摳出來的,看來這裏麵大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