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瞎子讓戴言扶著靠近石壁,用手輕輕摸索著,搖頭道:“不會。逃生的排道至多挖到粗細半米多,人能鑽進去就成,誰會白白花費諾大的氣力,把一條逃生道開得這麼寬闊齊整?”
這半天一直沒說話的張選把幾塊撿起的小石子拿在手裏摩挲,皺起眉頭仔細看了一陣兒,忽然歎了口氣,“沒說錯的話,這就是一條沿著翡翠礦脈走向開出來的礦洞,沒想到在雲南真的有翡翠礦,可惜被開采幹淨不知廢棄了多少年。”
所有人裏隻有張選是地質的專業,誰也沒想到能在這兒派上用場。我暗暗琢磨,如果眼前這是反向的礦洞,那麼就說明一定另有入口,同時金星翠原石被山水衝到外麵的溪流,能夠發現也就不是謎了,可這一切和羅滇王墓會有什麼關係嗎?
路過幾個曲折的彎,前麵的礦洞轉而開始變直,我拿出指南針重新定了定位,行進方向大約衝著東偏北,我腦子裏回憶著外麵盆地山勢的走向和構造,不覺忽地一驚,大聲道:“等一等。這礦洞的走向,好象是衝著……那個太歲去的。”
張選和大頭聞言都是一頓停下了腳步。張選過來看了我手中的指南針,抬眼向前望去,臉上現出猶豫之色。大頭沉吟片刻,說道:“繼續走吧。那個太歲離這兒還遠著,再說去年已經被我們燒得渣都不剩了,不會再生出什麼事兒。”
我之前暗暗羅列過三個巧合在一起的謎題,除了至今尋不到一點端倪的羅滇王墓,翡翠原石和太歲兩條線索看來正要並到一起,這個礦洞另一端的終點,如果在太歲的附近,那我們去年曾經遇到的史前遺址會不會和這些都聯在一起?
一年多的遭遇把我的好奇心磨沒了,這次一時衝動來雲南打算解開羅滇王最後的秘密,終歸也成了敷衍了事,早就沒有探求的心思。我放棄了繼續累心累腦的分析,回頭看一眼白露,心裏一下子安定下來,心說我的幸福終點才不是什麼謎題的答案,也不是被貫以高大上的拯救未來,而是眼前這個小女人。
從進入礦洞開始,一路走了有半個小時,眼前這一段有左右的曲折,但基本朝著東北的方向,兩側偶爾會閃現一些極淺的洞,最深的不過一兩米,而且形狀也不規則,張選說這是古代的礦工循著主礦脈,左右開鑿尋找分支留下的遺跡,至多挖進幾米見不到礦就扔在一旁。
礦洞越走越深,空氣卻並不稀薄,陳瞎子憑借盜墓的經驗,說一定有前後空氣的一起流動,兩頭都是漏的,否則就算不缺氧,呼吸也不會這樣順暢。
這段礦洞走起來,兩側黑黢黢的沒有變化,人也跟著漸漸覺得枯燥無比,開始時的小心翼翼到底被天生的惰性轉換成了昏昏欲睡,也恰在這個當口,一處聯結貫穿了幾條礦道的洞廳突兀地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