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老吳凝神思索的片刻,我幾乎搶著問道:“吳老,南王會不會指的就是羅滇王?”
老吳慢慢搖頭道:“難說。羅滇王和夜郎國的強盛期在年代上相差了三四百年,羅滇王大致相當於中原的兩晉時期……”老吳說著把頭轉向了陳瞎子,“判定這是南王墓的依據是什麼?”
陳瞎子從震驚中稍緩,還是一副苦著臉的表情,“你是正經的專家,我們是挖洞的土耗子,學問和見識上相差的自然太遠,可你畢竟不是吃下地這碗飯的人,一定沒聽說過三十年前南王墓藏寶圖曾經現世的消息吧?”
這次輪到老吳驚訝地半張了嘴,“南王墓藏寶圖?這怎麼可能?至少是一千多年前的隱秘墓址,曆史考古界研究了這麼多年,連墓主是誰都搞不清楚,哪兒會冒出藏寶圖來?”
陳瞎子長長地歎了口氣,頭微微歪向一側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臉上的神情漸趨平靜,“這藏寶圖的確在來曆上就無比蹊蹺,沒頭沒尾的誰也不能辨清真假,卻有不知多少人陷在這上麵。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唉……”
“南王墓的藏寶圖有過多少份我不知道,我也有機會上手過一份。當年這圖一露麵,就在我們這個行當裏傳得滿城風雨,連專幫人家打下手,刨坑放風的十幾歲娃娃都知道南王墓‘神獸壓脈,石井鎮陵’的八字偈語,我們這些個見過點兒世麵的老夥計多半不信……”
對盜墓這個行當來說,獨自一個人既使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也難辦成事兒,通常有一個壓得住台麵的主事,扯旗拉夥兒做了龍頭,其餘人抱團各自分工是必須的程序,而盜墓賊本來的出身就都是些缺錢膽大的苦哈哈,在地下古墓那些巨大財富的誘惑麵前,人與人之間平常的酒肉交情幾乎不堪一擊。
說起來也是人的秉性,合了夥的盜墓賊不論起初如何相互防範,真正下了一次地分了一次贓,過後彼此的信任卻是親兄弟也不換。三十年前陳瞎子就有這麼幾個道上的朋友,都算是結下換過命的交情,其中有兩個堂兄弟,盜墓賊為了避免麻煩,相互不打聽對方的真名,眾人都管他們兩個叫王五王六,這二人卻不是陳瞎子他們家鄉當地的,而是來趟水的南方人,膽大心細,為人也義氣,在圈子裏一向口碑不錯。
南王墓一直以來就是盜墓行當裏的傳說,連過去的軍閥官盜們也始終都惦記著,裏麵究竟埋藏著多少財富眾說紛紜,但真正關於南王墓的信息幾乎沒有,三十年前,王五王六兄弟倆就湊巧不知花費了多大的代價得來了這樣一份藏寶圖。說是藏寶圖,其實主要是大墓的結構圖,這墓具體在什麼位置沒人說得準。兩個人一商量,這漫山遍野的摸肯定沒戲,找墓這事兒還得是陳瞎子,人也靠得住,就打算拉陳瞎子再盤一次地下的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