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最後兩小段仍然做了小的修改,昨天已經看過的讀者重新看一看,這邏輯準確表達出來很難,見諒)
老林看我沒興趣聽下去,索性一指祭壇正中,“你現在需要再下去一次,在沒有時間順序的通道內找到去年的自己,把他送回屬於他的那個時間點。”
我腦子糊成一團,這是要麵對去年的自己?去揣測救不出去年的自己會有怎樣的後果,我的智商顯然不夠,可一年多自己都活得好好的,那是不是說,這是一定會完成的任務?
想到這兒,倍增的信心漸漸克服了腳下吞噬一切的那種黑暗傳遞來的恐懼,我微微打著顫,緩緩踏了下去。
頭頂的燈光暗到幾乎透不出光亮,被黑暗包圍禁錮的幽閉感讓我的喘息加劇,我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腳下,感到堅實地踩上了一道台階,隨後動作極緩地一級接著一級向下走去,台階並不長,十幾級過後就到了底,試探性地再向前跨出稍大的一步,黑暗終於一下子消失,我遠遠看到前麵的光亮下癱坐了一個人。
輕緩著腳步漸漸挨近了“他”,火把跳動的火焰下那張我熟悉無比的臉因為扭曲而顯得陰森,正逃避式地緊閉著雙眼。
和偶遇了一個陌生人一樣,我腦子裏下意識地反應出對麵這個“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嗯,自私、軟弱……帶了一點兒善良和熱情,沒有侵略性,在這個BOSS成堆的遊戲裏,是膽小而敏感,拿來刷經驗都不夠看的最低級,而且活到明年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改觀。
對麵的他驀然睜開了雙眼,刹那間審視我的眼神變得仇恨、厭惡和憤怒,我表情不自覺地僵硬,咧嘴衝著他笑了笑,不過尷尬得比哭還難看。
做為自己去年的經曆,我當然知道他正在自以為是地想象我是他用頭腦生成出來的幻覺,他要用那點兒有限到可憐的“智慧”試圖破解這個想象出來的頭腦幻境,我還是給他一點肯定和信心吧。
我點了點頭,“是……”這種和自己對話的感覺奇怪無比,隻吐出這一個字,下麵本想多給他一些鼓勵的話,就說不出口地咽回了肚子裏。
“我如果殺了你會怎麼樣?”他對我的憎惡明白無誤地寫在了臉上,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暗暗地搖頭,心說我還不了解你嗎?借你個膽子你也不敢殺人,裝什麼蒜?卻隻能順應著“幻境”的思路去解開這個扣,板著臉答道:“那麼兩個我就不存在了,大腦的邏輯會恢複正常,你仍然無法從這裏離開。”
他一直以為我和他是同一個人,以為我一定是他潛意識裏創造出的幻影,壓根兒想不到這是現在和未來一次麵對麵的交流。他的表現開始混亂,象一個瘋子似的猙獰了表情,十指叉進蓬亂的頭發裏緊緊抱住了腦袋,沿著光滑的石壁歪倒在地麵,渾身篩糠似的顫抖不停,上氣不接下氣地追問自己,“我如果是你,那麼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