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楓道:“看得出,你對於歐陽泰的評價還是相當不錯的。那好,咱們就先不聊他 的事情。之前我也找過你以前兩位合夥人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根據這兩人所言,當初他們退出公司,你對他們都不錯。冒著公司資金短缺的危險,也要補足補全,算是絕對仁義。而且,那兩人在評價你的事情,也說道你是好人,是個大隱之人。隻是這種大隱避世之人,是否和做生意有些格格不入啊。”
張永海哦了一聲,隨即道:“做生意,有賺有賠,再者,有的人想把生意做大,有的人,隻是把其當做一門營生,隻要能養得活自己,便沒有大礙。”
“意思就是說,張老板其實不想把公司做大,所以,就算公司在一些重大抉擇時出現契機,隻要和外界過多的糾紛,你也會退而穩妥?”
“並不是退而穩妥,而是不爭,自己找一條適合自己的路。”張永海說的信誓旦旦,眼神中充滿了對自己理論的堅信。
實則這會,萱世蕊已經看出一些問題了,但是她並沒有像昨天一樣打斷江笑楓的問話,全程還是交給這兩人自行解決。
江笑楓和張永海稍微探討了一些公司發展的過程,還有歐陽泰在公司這兩年的工作重心。在交談中,江笑楓發現歐陽泰的確基本上什麼事情不管,隻要張永海說什麼,歐陽泰便會照做。用張永海的話來說,這樣的二把手,自己管理起來也輕鬆。
從公司聊到避世,張永海對避世這兩個字並不回避,他自己也表示,如今這個年代太浮躁,想沉下心來做一件事情,很難。
“我的確癡迷於木屋,想要做到精益求精。但是現在很多事情讓我沒辦法專心去拓展。如果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大山之中,自己伐木做屋,或許,我也會非常開心。”
江笑楓拍拍手:“哈哈,張老板果然好雅致。你說的那種生活,的確很多人想要去體驗。但是,那僅僅是體驗。如果長時間遠離城市,沒有電話電腦,我想這時代,很多人會活不下去的。今天和你聊得非常開心,我想改天有機會,我會和你繼續探討避世之學。”
“隨時歡迎!”張永海起身,沒有握手,卻直接抱拳道,“如果還有其他的問題,也歡迎江警官和萱小姐前來詢問。”
“這事必然的,我們要查案,當然很多事情需要配合。”江笑楓隨意說著,終於朝著那把劍的方向走了過去。
伸手觸摸牆上的劍後,他又把那把弓取了下來,拿在手上道:“張老板應該知道羅天龍是怎麼死的吧。”
“當然知道。羅總據說是被弓箭射死的。”看見江笑楓拿著弓,他有哈哈一笑,“江警官莫不是以為,我把弓放在這裏,會和羅總的案子有關。”
江笑楓故作誇張,撇嘴樂道:“哪裏會這麼想。你要真這麼做,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明知道我們是來查當年的案件,弓箭是凶器,你還不趕緊收起來?”
“哈哈,理解就好。這把弓一直放在我的辦公室,我可不想因為這案子,就要把它收起來。”
“恩,這把劍和這把弓都很漂亮。張老板一定很喜歡,所以一直掛在這裏。”
張永海點點頭:“這把劍是我當初上武當山,一位老道送給我的。至於這把弓,是我當初去內蒙遊玩,那邊的朋友送給我的。這兩件東西我看做工都非常精美,而且上麵都有很多木質雕刻,讓我這個作木屋的自當很欣賞,所以一直以來都放在辦公室中。”
“原來如此!”江笑楓把東西放好,點頭致意後,便言道告辭。
張永海讓秘書送送二位,他自己則並未走出辦公室。
兩人從公司出來,也並未發現歐陽泰現身。這倒是很正常,因為昨天的交流已經知道歐陽泰心理素質不佳,這種事情,他一定會躲著。但是今天,張永海這邊,還真的收獲頗豐。
剛剛上了車,萱世蕊就迫不及待道:“好矛盾的一個人。在張永海的身上,我看見了痛苦。”
“痛苦?”江笑楓嗬嗬一笑,“聽他說話,他不是把姿態擺得非常正,一副安然處置 的樣子,如何看到痛苦?”
萱世蕊哼了一聲,埋汰道:“你自己都看得出來,還這麼問我。別的不說,辦公室擺著弓和劍,這已經和他的避世哲學相互矛盾了。”
江笑楓立刻豎起大拇指,放在心口道:“你我的觀察角度果然一樣,這位張老板,心不是太小想避世,而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