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十、恩仇難快意(1 / 3)

城主府的內殿很大,隻是更加金碧輝煌,銅外殿、銀中殿、金內殿,聖城的奢侈可見一斑,就連燭台都是純金打造的,沉香木質的桌幾四腳也都包了金箔,如果有心人掀開厚厚的地毯看看,就會發現地磚都是黃金製成的。

內殿的人不多,王朝來了六皇子、七皇子,血旗王那邊是世子和盧驚,再加上隋風骨父子,賓客就是這六人。而聖城則是城主和少城主夫婦加上賀小武夫婦出麵。富貴城卻隻有陸小意一個人。雖然人數很少,聚在一起的卻是東大陸最頂尖的人物,一言一行莫不代表著天下走勢。

“想不到侯爺對這個年輕人很感興趣。居然特意出去見了一麵。”說話的是富貴城的城主陸小意,還雲英未嫁的她依舊戴著麵紗,聲音是那種說不出的甜膩。隋風骨和魚蟲的對話,內殿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隋風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麼。二十年前他就知道,這個女子永遠隻是一道夢影。或者,她自己就活在夢中。

“我之戰,為太平世。侯爺當真胸懷博大。”六皇子一臉欽佩地笑著。

隋風骨看了他一眼,也笑笑,“心有所感而已。”走回自己的座位,毫不隱諱地對著自己的兒子說,“斯文,那個小子不錯,不妨這幾日和他多親近親近。”長得虎背熊腰的隋斯文點點頭,憨憨地笑笑。

隋風骨看上去顯得有些單薄,骨架子卻是很大,尤其是有一雙大手,據餘無念形容,玩骰子的時候,隋風骨一把下去總是連骰盅都一起抓起來。這話傳到賀武耳朵裏時,賀武說餘無念說的不對,隋風骨應該是一把連桌子都抓起來了。

當然這話隻能是這幾位敢這麼說,要知道隋風骨年輕的時候脾氣可是相當的不好,一言不合掄起拳頭就上,和驕橫跋扈的豪門子弟沒什麼兩樣甚至還多了幾分暴虐,他最喜歡折磨人的方式就是用大手在人身上搓,搓幾下,那人基本就沒啥活頭了。

不過自打繼承了爵位和家業之後,隋風骨卻完全變了個樣子,曾經貧瘠的西北四州在他的經營下成了僅次於東海的富裕地方。不過沒幾個人知道,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向西,年少的時候他孤身一人就曾經屢次西進到蠻族的勢力之內。他之所以苦心經營西北就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穩定的後方。

隋風骨在骨子裏還是好戰的,當他聽說武功侯攻下了南洋的時候身子居然不自覺地抖了幾抖,開疆擴土建不世之功那是每一個軍人的渴求。他也要西進,在有生之年到西大陸去,這是他兒時就有的夢想,他最想的就是挑戰聖教的日月賢者,那印在他童年腦海中的兩麵血旗就是他奮鬥的方向。

“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在下倒是也有了興趣。”一直擺弄著手中酒杯的七皇子也來了興趣,“盧兄想必對他很熟悉吧。”兩人在東海一打就是三年,表麵上卻也看不出來有什麼深仇大恨。雖說現在是各為其主,但私下的交情還是留有一點的。更何況打了這麼久,敵人也就成了最了解自己的人。

“雖然也隻是短暫的接觸,不過此子聰慧異常,實有有大將之才。”盧驚想了想,很肯定地說,“假以時日,此子當可縱橫天下。”

“縱橫天下我看未必吧。”六皇子笑著衝盧驚點頭示意,插了一句,“這一次華蓋滿聖城,天下俊秀鹹集於此,那小子不過一山野之人罷了,怎及得上諸位大權在握手下雄師百萬呢。”他又衝隋風骨一拱手,“侯爺之太平世,小子實在是心儀之。不知這太平盛世何日才能重現了。”六皇子仰天長歎一聲,眼光卻瞄向餘思寧。

“把所有該殺的人都殺光了,自然就太平了。”餘思寧冷冷地說。

“餘將軍殺生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六皇子衝著餘思寧深鞠一躬,“可惜了這天下生靈。求餘將軍慈悲。”

你連婦孺老弱都不放過還談什麼慈悲,餘思寧被他氣笑了,“我之戰,為天下。天下不公,我自當血洗之。”

六皇子被餘思寧的眼神一瞪,不由得怔了一怔,下意識地想要退一步,殿內眾人看了,心中不免多了一些想法。餘思寧更是不屑地不願再看他。

看到哥哥吃憋,七皇子忙舉起杯,“侯爺,小子一直對侯爺治下的西北戰亂之中還能一派繁榮而欽佩不已。”

隋風骨笑著看了看一臉誠摯的七皇子,擺擺手,“保境安民是本侯的份內事。”

七皇子滿飲了杯中酒,“小子一直對侯爺於王朝內戰置身事外之舉頗有不滿,不過今日得聞侯爺那句‘為了更多的人更好的活著’時,才知道小子的見識實在是淺薄。”

隋風骨還是笑了笑,“內戰是王朝內部的事情,本侯要做的是防備西北的蠻族侵入我內陸。”隋風骨其實借著剛才和魚蟲的談話的機會當眾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那就是西北軍不會介入王朝的內戰。

時下,武功侯的平南軍已經進入了天南,雖然沒有明麵上表示支持王朝,但是這一舉動卻給血旗王施加了很大的壓力。西南五州隨時可以調集百萬大軍,所以血旗王不得不在中州南部留下了二十餘萬軍隊布防,減弱了對直隸的威逼。

這個時候隋風骨的動向可以說成為哪方掌控大局的關鍵。他手下的幾十萬精兵如果奉王朝號令的話,那麼血旗王則完全被困死在了中州。反之,西北鐵騎長驅直入,王朝的直隸地區隻怕危如累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