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運氣來了,任什麼也是擋不住的,想不出名都難。前一天剛剛傳出了與城主女兒的緋聞之後,魚滅神這個名字再一次在北直隸城中變得響亮起來,給人們帶來的震撼不次於聯想翩翩的複雜男女關係。
一整天北直隸城都街頭巷議這麼一件事:滅神山少主魚滅神帶著滅神山連夜趕到的幾名高手擊敗了魏家後起之秀魏淩、魏厲,魏家拱手認輸,不再糾纏魏家先輩之死。魏家那是什麼,那可是王朝首屈一指的大貴族大世家,勢力之強悍連皇帝都得退讓三分。對手是誰,那可是千年間最神秘最恐怖的滅神山,就連聖教與王朝都奈何不得的地方。
如果有什麼東西比瘟疫傳播得還快的話,那一定就是口口相傳的流言了。魚滅神在聖城的所作所為也早就被人掀了個底掉,他殺人專門用嘴咬的凶名更是傳得慘不忍睹了,也虧得是好武的東大陸,不然隻怕已經變成殘忍無雙的魚蟲早就被人用吐沫淹死了。
剛一進城,凱旋而歸的魚蟲臉就紅得跟被煮熟了的螃蟹似的了,大街上擠滿了來觀瞻他這個英雄人物的人,無數喜歡看熱鬧的民眾就將他直接圍在了大街當中。魚蟲很快就被那一道道崇拜、羨慕的、好奇的或是莫名其妙的眼神弄得手足無措起來,腰板早早地就哈了下去,一下子就一褲襠汗,屁股再也坐不實誠了。
他幹叭嗒著嘴想解釋,可是他卻沒法解釋,他總不能站在大街上對著眾人喊著說自己就在魏家的駐地邊上的山穀裏喝了幾杯茶然後就回來了。人家魏家這次可真是犧牲了顏麵才成就了他的名聲,至少一場慘敗之後魏淩兩兄弟幾年內怕是無法翻身了。而且這場“勝利”的背後又牽扯到了滅神山、聖城還有四皇子的顏麵。
本來進城之前魚蟲還自我感覺良好的,四皇子昨夜的酒宴上說的好,善戰者非以戰勝當化戰禍於無形,他魚蟲不費絲毫力氣就使得王朝北方幾大勢力達成了默契,直接或間接地挽救了無數生命,他絕對就是四皇子所說的善戰者了吧。可這一刻,他這善戰者卻有了寧肯戰死的覺悟。
傅長風兄弟幾人遠遠地望著人群中騎在馬上變得呆呆傻傻的魚滅神,他們都明白,知道了這個“勝戰”的秘密之後若是想活下去怕是再也離不開北直隸這幾家勢力了,雖然有些不甘,但是這幾年的修行也早就讓他們懂得了想在這亂世生存下去,不管個人有多高的能力也必須要做出依附於強者的選擇的,但是選擇哪一家,幾個人還沒有仔細地談過,畢竟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傅長風幾人有自信憑借自己手底下的功夫在哪一家都會受到很高的禮遇,但是越高的禮遇越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終於,羅耕帶著侍從團來接他了,望著羅耕寬厚的胸膛,魚蟲幾乎是滿眼含淚了。人群雖然讓開了一條路卻沒有散去,還是興趣盎然地盯著馬上那個小夥子,“這小夥子這麼一副害羞的模樣居然能殺那麼多人,真是人不可貌相。”“這麼厲害的人物還這麼謙遜,連頭都不敢抬,實在是難得”“王朝的年輕英雄他算是第一號了吧。”魚蟲緊低著頭,耳邊全是人們嗡嗡的談論聲,雖然大都是讚賞有加卻讓魚蟲覺得已經快無地自容了。
“大丈夫身處亂世自當匹馬縱橫,功名但求馬上取。魚兄弟,本將先祝你西征馬到成功了。”羅耕雄渾的聲音傳來,魚蟲身上一震,偷眼望望四周,漸漸地倒也不覺得那麼惶恐了。
羅耕的話在人群中又一次引發了讚歎的浪潮,“人家還要去西征的,去打那些野蠻人,好一個年輕人!”“這麼年輕就能率軍征伐異國,在王朝可絕對是罕見的!”“不僅功夫好,看來還是將帥的大才呢!”
在人群爆發的“西征!”“西征!”的狂歡聲中,魚蟲終於挺直了腰板,是的,隻要自己在西邊殺得夠多了,再回來自然就是名副其實的英雄了。
羅耕在旁邊微微一笑,提醒了一句,“魚兄弟,好重的殺機。”魚蟲一怔,身形一晃,這才發覺胯下的戰馬居然焦躁起來似要掙脫而去,而四周的人群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不少人臉上也露出了不安的神色。魚蟲心下也隱隱不安起來,他也感覺到了出關之後,雖然並不想真的殺人,可是總不自覺地散發出殺機來。
“若想練好滅神功法,你就要選擇一種***。不斷地克服這種***才能成就大道。”大師父的話猶在耳。魚蟲的臉又一紅,他不好錢財和權利,卻又怕壓製不住想要搶回莫煙和陸采的想法所以才選擇了殺欲。不過大師父卻沒有告訴他,其實所有的***都是伴生的,滅神功法想要大成就要斬盡七情六欲。
我為什麼要搶回莫煙和陸采呢?當老婆?那也不錯,魚蟲想著想著有些癡了。回過神來時,已經到了四皇子的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