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學的那天,是莫辰曜和我一起去的。爸媽搬回了Z城,但哥哥要留在E城工作一段時間。
莫辰曜看著我大大小小的行李,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一臉黑線地看著我:“你要搬家?”
我瞄了瞄他的唯一一個行李箱,笑著說:“不是有你麼?聽說你願意幫我搬東西,所以我就特意多拿了點。”
“太多了拿不了。等會兒讓王叔把棉被這些直接寄到學校。”他懶洋洋地伸個懶腰,“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生意上的事我也可以不管了。”
“噢......”看著他這麼愉悅,我也忍不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哥哥送我們去了車站,我看著哥哥越來越成熟,已經是個真正的大人,而自己也在不斷改變,開始感覺到時間飛逝的無情和冷酷。
和哥哥依依不舍地道了別,我也淚眼婆娑地難過起來。我好像總在路上,不斷出發,從未止步停歇。
“有哥哥我在。哭什麼?”莫辰曜將行李放在臥鋪的下麵,“睡上麵還是下麵?”“上麵。”我抹抹眼淚,哽咽道,“就是你在我才哭的,你不在我哭給誰看啊?”
莫辰曜笑了笑,順手用衣袖給我擦了擦淚痕。我嫌棄地推開,結果腦袋被他敲了幾下。我不服氣,想要敲回來,卻不小心扭作一團。嘻嘻哈哈的打鬧一番,一路上才沒那麼枯燥。
莫辰曜和我在完全不同的係別。我在中文係,而他在經管係。還好我們學校的經管係挺不錯的,不然他在我們這種以文為主的大學裏,根本不能學到什麼真正地有用的東西。
我的輔導員是個中年男人,脾氣很暴躁,對學生要求甚嚴但大體來講還算平易近人。我對他倒沒什麼意見,覺得他有些地方很像老閻,平白地就添了幾分好感。
我一出教室,看到莫辰曜在等我。恍惚中,我以為他是澄西。突然想起小學五年級時,胡鬆楠推倒了我,當時他那麼弱不禁風、斯文有佳,竟也拚了命過來保護我。那瞬間我就覺得這輩子都離不開他了。
他來看我了麼?我走向他,熱淚盈眶。還沒來得及抱住他,就看到莫辰曜冷峻的麵孔。一個激靈,我才醒悟過來,林澄西早就不想一輩子和我在一起了。手指有些冰冷,僵硬地無法伸直。
莫辰曜的眼神突然有些愛憐,讓我越發覺得自己可憐。他握住我的手,我沒有掙脫,而是在想,若是林澄西看到了,會不會很介意?但大抵是不會了。
“走吧,我帶你去吃烤魚。”莫辰曜牽著我,一直不放手。我任由他拉著我去了小吃街的一家魚莊。
他可能看出我的心情比較低落,不時給我夾魚肉,偶爾還講兩個笑話。他說:“從前有兩兄弟,一個叫蔣英雨,一個叫蔣國雨。有一天他們偷東西被抓了。警察問,你叫什麼名字。蔣英雨。我問你叫什麼名字?蔣英雨。警察生氣了,對第二個人說,What‘syourname?那個人老老實實回答:蔣國雨。警察,猝。”
“一點都不好笑!”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但是為什麼你會講這個?”
莫辰曜得意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哥哥會的東西多了。”
“臭美。”我低頭吃魚,強忍住笑意。
大學室友有三個。第一個認識的就是關心,她的性格大大咧咧,性子急,做事總是風風火火。第二個叫曾鈺,很是文靜,不愛說話,永遠在寢室看書,不經常出門。第三個是白蘞。對,就是白蘞。
“你......”我和白蘞瞠目結舌看著對方。
白蘞算是我初中的對頭。這次相遇,不知道以後會是怎樣的局麵。
“真有緣。李佳落,我們終於又見麵了。”她笑得很自然,大方地和我握手。
“是啊,三年沒見了。”我笑著回應道。
我感覺她改變了很多,特別是性格方麵。今天的她很是落落大方,少了很多以前的飛揚跋扈。雖還有些傲嬌,但收斂了很多。
室友少也有很多好處,避免了更多性格不合造成的矛盾。關心似乎有些不喜歡我,她睡在我的上鋪,總是在我睡覺時乒裏乓啷地收拾東西,還在上鋪亂動疊被子,弄得整個床都在搖晃,我迫不得已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