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兩人一蛋在一個小湖邊停了下來。
湖邊非常的安靜,隻有間或響起點點蟲鳴,清風徐徐吹過,在水麵上泛起了陣陣波紋。
蕭熙月坐在地上,麵對著小湖,輕輕開口,帶著點迷醉和說不出的意味。“言,是不是很舒服。”
“嗯。”
“嗬嗬,時光易逝,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
蕭言聞言皺起了眉頭,“主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啊,沒什麼,有感而發罷了,你說是吧,小白。”蕭熙月笑眯眯的晃了晃手中的蛋。
蕭言望著在一身白裙的映襯下柔弱清雅的蕭熙月,抿了抿唇,沒有開口。他直覺的認為蕭熙月沒有說實話,可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她的身上有太多謎團,自己想要靠近,卻被推拒在外,動不了分毫。
主子……
晚飯隨便啃了點幹糧,蕭熙月就又坐到了湖邊,靜靜的發呆。
蕭言在她身後看著,心裏莫名的有些焦躁,主子她很不對勁,是有什麼心事麼?
“主子……”
蕭言剛開口就聽到蕭熙月傳來了一聲悶哼,頓時什麼想法也沒了,急速閃身到她身旁,小心扶住她,“主子,你沒事吧?”
咳,又開始了。蕭熙月隻覺得喉嚨一甜,嘴裏就充斥著一股血腥的味道。蕭熙月硬生生咽了下去,別開了頭,“我沒事,言你離我遠點,等會別傷了你。”
蕭言很不願,卻又不得不聽令後退。以前每次主子心疾發作,都會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待上一夜,從不讓別人進去。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會經曆怎樣的痛苦。
這一次痛感來的又快又猛,蕭熙月咬緊了牙關,不吭一聲。小白在旁邊著急的蹦,卻沒人管它。
疼,真疼。體內的力量在瞬間爆炸,混亂的暴走,分散成一股股,各自在身體裏亂撞著,狠狠的,想要撞出一個個出口。
點點藍光在皮膚上若隱若現,仿佛是要穿透那皮肉,可怖又詭秘。
暴亂的力量就像是一把把尖刀,不停的剖開層層血肉,痛的人好像靈魂與肉體都要分離。
蕭熙月額頭上遍布冷汗,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拳頭死死的握著,爆出了青筋。
主子!蕭言死盯著蕭熙月的背影,她低著頭,順長的黑發垂了下來,遮住了瘦削的肩膀。
氣氛凝滯的沉默,時間每過一刻,蕭言的心就涼上一分。他什麼也不能做,也做不了。唯有看著她,好像隻要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蕭熙月體內的暴動還在繼續,那力量像無頭蒼蠅一般,在身體裏橫衝直撞,最後齊齊衝向了脆弱的心髒。
噗通,噗通。如擂的心跳聲在耳邊越發清晰。胸口上,一朵曼珠沙華綻開了妖豔的紅。
血腥味越來越重,蕭熙月頭昏腦漲的,狠咬住自己的舌尖,竭力保持清醒。艱難的引導著體內的力量,想讓它們安靜下來。
小白蹦噠著跳到她的手上,發出了微弱的白光。
蕭熙月感覺到一股別樣的力量傳了進來,雖然那力量很渺小,但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一點點穿過受傷的經脈。同時,體內的躁動也稍稍安靜了下來。
清風吹過臉頰,讓蕭熙月精神一震,強忍著痛苦,平撫暴走的力量,一絲絲一縷縷,重新將它們糅合在一起,再分散於經脈之中。
蕭熙月閉上了眼,修複著受傷的經脈,蕭言就在她身後看著她,一夜未曾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