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又重新換上一襲黑衣的蕭言坐在客棧的屋頂上,手中拿著酒壺對月自飲。
風撩起他黑色的發帶,在空中打著旋兒。
蕭言看著漫天星辰,想起蕭熙月的臉,抬手狠狠的灌了一口。
點點酒漬從嘴角留下,劃過脖頸,滲進衣領。
“你們要記得,是組織給了你們吃,給了你們穿,讓你們不再受人欺負,不再看人臉色。讓你們學習武功,讓你們名揚天下!”
男人背著手,環視驚恐的抱在一起的小孩子們一眼,凶神惡煞的臉上滿是狠絕。
“不過,好處也不是白拿的,隻有最優秀的人,才能得到這一切……”
“呼。”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蕭言吐出一口氣,仰躺在屋頂上,“我是蕭言,隻是蕭言。”
“熙月姑娘。”換回一身綠衣的樂無憂站在蕭熙月的房門外,忐忑不安的敲響了房門,“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樂無憂有些局促的推開了門,“抱歉,熙月姑娘,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
“無妨,坐吧。”蕭熙月倒了杯水,推到他的麵前。
樂無憂聽話的坐了下來,抬頭一看,穿著白裙,披散著如墨黑發的蕭熙月就坐在他麵前,單手撐腮的看著他,眼中自有星光,瑩瑩生輝。如一朵空穀幽蘭,吐露出灼灼芳華。
樂無憂臉紅了個徹底,反射性的閉上了眼,不敢再看,“熙,熙月姑娘,真,真是對不住。”
樂無憂心裏唾棄自己,怎麼就這麼忍不住,非要來打擾熙月姑娘,讀書人的禮節都到哪兒去了?!
可心底還是有一個聲音在不依不饒的響起,很美。
這身綠衣確實比黑衣要適合他,斯文俊秀,儀表不俗。不過,還是個書呆子。蕭熙月心念一笑,“無憂,你找我有何事嗎?”
“啊,是有的。”樂無憂熙睜眼就忙不迭的偏開了頭,“我是想問問,熙月姑娘接下來打算去哪?還有就是……今天的事。”
樂無憂心中不確定蕭熙月現在會不會將今天的事告訴他,畢竟她之前都拒絕過了。
蕭熙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著他的側臉,“那無憂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呢?”
“啊?”樂無憂有些不懂怎麼話題就轉到了這裏,還是乖乖回答,“我也不知道。”
“那無憂的家呢?”
“我現在不想回家去。”樂無憂有些低落的低下了頭,“家中父親一直想要我繼承家業,按照他的想法過活。可我實在是沒什麼興趣,我也不是那塊料。我隻喜歡詩詞歌賦,喜歡琴棋書畫,不喜歡像父親一樣舞刀弄槍。所以這麼多年來,得到的也就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評價了。”
樂無憂苦笑一聲,“我是不是很沒用?”
“怎麼說呢,人各有誌吧。”蕭熙月勾起唇角,“至於今天的事,我能告訴你的就一句話,要是以後遇到了那個鬥篷人,能跑則跑。”
當樂無憂再次站到蕭熙月門前時,還迷迷糊糊的沒反應過來,怎麼覺得熙月姑娘說了好多,卻又什麼也沒說?
屋頂喝酒的蕭言突然將手中的酒壺擲了出去,“誰?!”